18.暗潮涌动(2/3)

恩秀啊，我回来了，你呢？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首尔的夜色他一点都不熟悉，才从国外回来，就连韩国语对他而言，似乎也感觉有些陌生。

落地窗前，能俯瞰到整座城市色彩斑斓的景致，酒店的套房里面四处散落着刚才温存的痕迹，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方才甜蜜过后的味道。

是他不喜欢的味道，却是他这几年来已经不能离开的味道。

站在落地窗前的李信成披着浴袍，纵然绝美的夜景在前，他的脑海里回荡的仍旧是那张学生证上面的照片，金丝眼镜后面隐藏着他不曾与人提起的过往。

“信成哥。”身后的女伴带着娇滴滴的媚态从他的背后环抱着她，在他面前的落地窗反射回来，身材曼妙不可言。

即使面前的女伴就像他常常接触的雕像一样，有着完美的身材比例，以及让人无法忽略的美艳的容颜。

他依然只记得今天不小心跟他撞在一起的高中女生，那个叫梁纯熙的学生。

他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一把揽过来怀里的女人，将嘴里的红酒都尽数喂给了她。

“信成哥，你都在酒店住的吗？”她辗转委身，从一个月前跟他认识，李信成好像都只在这家酒店的套房常住。

“嗯…”李信成不均匀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边。

“你不回家吗？”

“家…”他微微一怔，伴随着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继而又若无其事，“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不，我不要……信成哥，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问…”

尽管她拼命道歉，李信成所给的回应只剩下一片漠然，他就像丢下突然玩腻了的玩具一样。

“滚吧。”未曾带一丝一毫的眷念或者感情。

冰冷的水从花洒流出，拍打着他精瘦的身体，他妄图把刚刚残存的气息冲洗干净。

八年了，他以为他放下了一切转身回来，却发现，一切都敌不过记忆对他的怜悯。

夜已经深了，城市也渐渐入眠，李信成跟以前一样喜欢徘徊在夜色浓重的街道，街尾的24小时便利店还透着一抹暖意。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便利店的大门被推开，一位娇小的女生提着重重的一袋垃圾向着对面的垃圾回收站走去。

远远望去，那个女生的短发就像曾经的她，也跟他今天碰上的那个高中生一模一样。

他摸出了一包烟，从国外回来，本来打算戒烟的李信成，没有忍住，拆开了一包崭新的万宝路。

随意倚靠在路边的李信成，抽出了一支烟，划开了火柴，点燃，动作一气呵成，带着潇洒利落。

微凉的夏日让李信成睡意全无，一排排陌生又熟悉的首尔街道，仿佛在撩动着他的回忆。

“哈哈哈哈…李信成，你输了，你请我吃牛排嘛…”是她，是宋恩秀的笑声。

他曾经和她穿着稚嫩青涩的校服，走过专属于他们的街道。

“李信成，你明天帮我带早餐来，好不好，拜托拜托。”是宋恩秀撒娇的声音。

“那你喊我信成哥哥，我就给你带。”

“……什么？？李信成你小子想得美，你比我小十天，快喊我姐姐。”宋恩秀一路追着给他“教训”，“唬浚课铱茨闶腔画的手不想要了吧……”

“李信成…”最后关于宋恩秀的记忆，是她倒在火场里喊着他的名字，而李信成却在外面被人拦着，没办法冲进去救她。

大火吞没了学校画画练习室，也无情地吞没了李信成对这个世界的“包容心”。

烟顺着风的方向飘散开来，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街尾便利店的打工女孩也已经扔掉了垃圾回来，她推门而入的时候——那个短发女孩的侧脸刚好对着李信成的方向。

是她？！

墨色中的惊鸿一瞥，是今天的那个不小心掉了学生证的高中生，梁纯熙？！

自八年前那场大火把他的灵魂烧成了一堆死灰，忽而，正是那抹惊鸿一瞥，李信成燃尽的灰烬里陡然闪现出了一丝光。

烟才点燃没抽几口，就被他掐灭，随意地扔在了路上。

24小时便利店灯光明亮，他小心地透着玻璃，再次看清楚着那个高中生的模样。

带着八年前恩秀的影子，不，就像死去的恩秀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样，震惊、欣喜、安慰、意外……复杂的情绪一时间涌在了他的心头。

恩秀，是你吧…我知道是你…

店铺里的梁纯熙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强打着精神继续顾店，指针到了凌晨一点，因为通宵的兼职工资要比一般兼职高些，所以她才一直守在这里。

睡觉的时间好像都被压缩在了学校的上午或者中午。

和她一起夜值通宵的还有一位胖胖的宅男——阿雄哥，阿雄长期生活在二次元，对三次元的女人、女生还有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关心，在便利店兼职也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生活而已。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正在打哈欠的梁纯熙赶紧端正问好，“欢迎光临。”

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路过的时候还有淡淡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梁纯熙不熟悉的烟草气息。

他一进门，眼光就直接扫到了梁纯熙的身上，紧接着，很自然地又转移到了她身后的香烟架上。

“麻烦给我一包万宝路。”他的声音低沉，好像是在特意压抑着。

“好的。”梁纯熙熟练地扫描，“一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