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屋祖祭(1)(1/2)
尽管卫罗氏不会回应,伊希还是说了去向。只要卫罗氏有一点反应,就有希望了。
领食物自然要带上陶罐。伊希提着一大一小两只陶罐出了门,小的是她的。到了西院门口,她就一左一右抱在怀里,怕人多了不小心撞到。
街上行人也是如此,抱着各自的陶罐,脚下急促,手上却很稳。
伊希下台阶左转,不紧不慢,沿着西院石墙下青石板步道往东走。
有端木罐子在手,就象定了座,她不急。
西院院墙尽头,下步道穿过柳林,就是庖厨前空地。空地周围遍种家柳,直到大屋石阶前。大屋木质结构,白石台为基。穹顶广厦,四面透风,雄踞街中心。在靠山人心里,这也是它应在的位置。
庖厨在大屋正北方,空地就象大屋观众看表演的场地。春祭也在此,之后歌舞狂欢。
这个时候,往来庖厨和大屋之间的都是仆妇婢女,鱼贯穿梭。此时若从天上往下看,端木大屋就如磁石一般吸引着靠山铁粉,越是靠近,越秩序井然。该上大屋,还是在廊外、石台上就坐,此时便见分晓。
白石台下也是青石板地面,可席地而坐。坐下来,仆妇才会理会。
端木人坐不正不食。在靠山,能上石台坐的,也都是有地位的人。故哪怕石台、石板冰凉,人人都自带一方兽皮或草垫。跪坐下来后,与身边人闲谈等待,腰板也是笔直。熬不住,就取了食物回去吃。
最热门的话题当数春祭。春祭,也意味一顿丰盛的大食。人人情绪高涨,就好像肉已到了嘴边。
这样就更不冷了。
伊希下了西院步道,绕开柳林,从大街上人群中穿过,打算从大屋南面登台。一方面为听消息,一方面有意避开上西少女们。现在的她,对上谁都不是好事,更不想与她们虚以委蛇,能避则避。
一路往前,一路倾听,听到后来,伊希很有些意外。外敌入侵,竟没任何一人提到。是不知道消息,还是靠山村人一向就如此淡定?万事听从家主,不用他们操心?
伊希认为后一种可能性较大。管家来人从涞水对岸箭射端木东院,不可能没一个村人看见。而她,自然是被看院扔到了墙角,侥幸无事。但这事也没传。
正如家主原姓范,知道也不能说。家主不先开口,谁也不会表态。
那就没听下去的必要了。伊希加快了脚步。对那位靠山一号,她也很防备。行为不正常。
端木莲也是士,不过是勇士。曾经也是卫国端木的门客,勇武过人,并救过端木宗主。宗主把靠山食邑作为封赏,但因帛书指定由端木氏承袭,故才赐姓。一并赐予的还有陪伴少宗主长大的郦氏,陶罐烧制技术,就是由郦氏带来。此时的技术,轻易不会外传。
端木宗族祭祖用铜鼎,嫁女用铜簋。陶罐其实也叫陶簋,相当是于嫁女。
大贵族与小贵族,有铜和陶的差距。王族用青铜,这个等级也不能乱。对此,伊希并没什么看法。时代不同,尧帝当初用的还是土罐,“尧有天下,饭於土簋。”
有看法的是,端木莲不是表现出来的良善,尤其对长子一房。
端木大屋穹顶广厦,四面挂着青色长麻罗帐。谷地无风时,人群中也不觉冷。
伊希从罗帐旁不着痕迹地走过。
罗帐织机是卫罗氏带来的嫁妆和技术,靠山端木舍不得挥霍蚕丝,就改成了麻帐。
如果求俭省,不如不挂,又不挡风。但非此不能彰显庄严、气派的贵族风范。试想罗帐轻飞,下面人济济一堂,来多少人都能容纳,又显得内外有别,尊卑有序。
这座大屋算得上靠山端木的“王庭”,由主母代家主行使无上权力,分羹。够资格吃饭的每天都得来朝觐。除非生病,起不来。
伊希在大屋西侧靠近罗帐的一张矮几旁停下,蹲下将卫罗氏的陶罐放在上面,她的则放在了下面。
卫罗氏每天的食物还算不错,没被克扣。这是成规,不敢乱,也不能乱。更不会因卫罗氏一人而乱。
卫罗氏陶罐上的图纹是二横圈一只水鸭子,与端木孟良那只成对,一雄一雌。鸳鸯于飞,代表端木家第二代夫妇。蒙小胖看到的那只陶罐是端木孟良的,被伊希藏在了水洞里。反正他走了,在外面也用不上。混出人样来,钟鸣鼎食,更用不上。死了
伊希对离家出走的端木孟良没有一丝好感,他留下的东西能霸占就霸占了。虽然并不多,但都很实用,其中还有六把小刀。严格来说是刀币,齐刀,含铜量很高。
靠山端木在夹皮沟里养数百人,自给自足,用不上钱币。伊希当然也不会花掉,而是统统开了锋,别在裙下里裤的绑腿中。
而她的陶罐上是三横一小鱼,比庶出的草高级。因端木氏尚鸟,嫡、庶男孩陶罐上都是飞禽,从燕雀到鸿鹄,也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阶级。鱼和鸟都可以吃肉,不过在节日才能真正得到体现。平时都只有汤和野菜,量足量寡而已。
仆从也有等级线条,还有一些特定符号,代表从属和每个人的功能,分得很细。罪奴,就是贱奴,干最脏最累的活。吃用什么伊希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十岁前她都不是人。
田客、雇工是另一套图纹。
门客也称食客,家主、主母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怠慢不得,一气就走了。
事实上,他们到齐之后,主母才会敲磬。
伊希刻意到得较晚,大屋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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