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姐妹(2/2)
声三姐,似有无数的话语倾诉,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傅三苏拍拍她的肩,安抚道:“顾儿想哭就哭吧,等你哭个痛快,再把事情与三姐细细道来,三姐始终在这儿陪着你。”
那傅三顾哭得嗓子都哑了,两只眼肿得像桃子似的,方才收住泪水,由得傅三苏扶起,低声道:“三姐,我娘她……”
傅三苏黯然:“你被带走之后,她就一病不起,后来我跳河逃生,也不知她究竟如何?。”
傅三顾双颊抖动,眼中有万千的恨意:“那狗官,此生我若不杀了他,誓不为人。”说罢,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
傅三苏将她紧紧抱住,待她好容易平息下来,才听她细说经历。
原来当初在大牢中,她因患了热病,被人带出来另行安置。其人自称是傅相门生,为报师恩,重重地贿赂了狱官,替她报了个因病而亡,正好救她出来,还请了大夫,为她仔细诊病,又着人细心照料,说是等她病好,就将她送出京师,寻个妥当的去处安置。傅三故感激不尽。
谁知这一送,就送到了当朝孙太尉的床上。
孙家与傅家是世交,孙太尉已过知命之年,往日里对傅家小辈颇多爱护,谁知私底下竟藏了这等龌龊的意思。可怜傅三顾还未及笄,花苞还不曾盛放,就此残破了。
遭逢家变,又受此打击,傅三顾痛不欲生。
谁知磨难还在后头,那孙太尉将她玩弄之后,失了兴致,就找人把她远远的送出京师,卖进了勾栏院里。
虽然已破了身子,但到底是出身高贵,气质出众,老鸨便想好好捧她做个花魁。
傅三顾幼承庭训,性子真烈,哪里会容忍自己落得如此境地,一不做二不休,拿了簪子直接划破脸。老鸨恨得要死,将她打的半死,送去做了最低端的□□。
傅三顾以绝食相抗。
老鸨无法,又心疼银子,索性将她卖给牙婆,其间又几度转手,最终到了清平县,与三姐相遇。
傅三苏撩开她的衣领,只见青红交错,伤痕累累,不禁黯然神伤。
傅家落难,她们这些妇孺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虽然有宋镰保命的旨意,但那些龌龊的心思和黑暗手段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她傅三苏若不是声名在外,被许多权高位重的人盯着,只怕就是下一个傅三顾。
默然半响,傅三苏长叹道:“顾儿,我知道你一生尽被那狗官所毁,三姐答应你,但有机会,三姐一定助你报仇雪恨。但如今,我傅家只剩老少妇孺,回乡之后,又无人照应,只怕是虎狼环伺,艰难之处难以想象。如今只得我二人逃出生天,报仇之事只能暂且不提,要速速设法保住我傅家妇孺才是。”
傅三顾也是知道轻重的,抹了泪,目露疑色:“三姐,我好似听说,你要嫁进什么商贾之家,可是真的?”
“不错。”
傅三顾大为讶异:“这是为何?莫非,你也是被牙婆卖来的……”
傅三苏摇摇头:“我是跳河逃生,遇好人相救,认了他们做舅家,自愿嫁进这林家来的。”
傅三故霍然起立,神色凝重:“三姐,此举实为不智。无论是想让我傅家妇孺立足,还是想报仇雪恨,嫁给商贾之家都是下下之选。为今之计,便是做妾室、做外室,也该攀附权贵之家,方才有几分希望。
“三姐,莫非事到如今,你只求自保了吗?”
傅三苏望着熟悉的五妹,只觉得她多出了几分陌生,眼里全是心痛。从前,她是那般天真无忧,最上心的不过是缝制自己的嫁衣,好早日嫁与唐密——那是枢密使家的儿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
傅三顾察觉到她的眼神,眼中微苦,微微避开道:“三姐,你不用这样看我,若不是那孙老狗太过无情,我也不是不能隐忍下去,卧薪尝胆的。我只是,只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傅三苏肃然道:“顾儿,你误会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凭我这副皮囊就能保得我傅家上下,我傅三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所以选择下嫁林家,乃是因为,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上上之选。”
傅三顾拧紧眉头,面露不解:“这是为何?”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