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血染白沢 芳魂已逝（二）(2/2)

遥缨安静地躺在那里，气若游丝，神色苍白，双目紧紧地闭着，放佛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

“小姐已经这样好多天了，前几日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御医已经束手无策了说也就这几日罢了。”西林大摇着头，这怎么可能！不过才几日而已！遥缨近日身体确实不好，但御医从未说过油尽灯枯，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行了！

“祁国一攻进城，秦若他们便把小姐移至了此处，原以为还有禁军在，哪晓得。。。”恪沄拭了拭泪，痛苦道：“如今祁国已经攻破了王宫，外头哪里都不安全，只是接下来要如何是好，我也没主意了。”

轻轻握住了遥缨的双手，冰凉的触感让西林心中酸涩涟漪，微微闭起了双目，依旧能闻到遥缨身上淡淡的海棠香味。

这熟悉的气息刺激着每一分的回忆和感触，泪不禁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衣服上，化开了血迹变成了一朵朵妖艳鲜红的花。

冰凉的手轻覆在了西林脸上，遥缨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轻吐道：“林儿。。。”柔弱无力的声音，仅两个字就好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恪沄哭喊着，似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决堤而出。

“阿晶姐姐。。”西林痛苦地唤道，也许此生是她最后一次这样叫她了，“我回来了，一切安好，你尽管放心。”

遥缨虚弱地扯着笑容，“你们两个。。以后要多加小心了。赶紧走吧。”

“不，我不走！”恪沄尖叫道，“我说过一辈子伺候小姐的，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即使是死，我也会陪着小姐的。”

遥缨虚弱地遥了遥头，凌乱的青色无力地在耳边轻晃着，仿佛随着主人一般即将远行而去，直教人痛彻心扉。

“海棠散尽，人生且长，终究会重逢的。”遥缨直直地望着前方，低低倾诉，字字如心，如梦似幻，残音缭绕，魂归何方！

阖上了眼，不再看她们一眼，轻呓着，“林儿，原来你竟和我是一样的。。。你们都走吧。”

西林无力地低下头，此刻早已心如死尘，万念俱灰，身旁的恪沄依旧号泣着不愿离去。

一双熟悉有力的手拉起了西林，秦若和骆恒不知何时从黑暗中骤现，二人神色严峻，眸子深沉如潭却坚定异常。

秦若低沉道：“你们不是最听主上的话吗？此刻怎么不听了？我这便送你们走！”

恪沄甩手大喊道：“我不走！”

“恪沄！不许胡闹！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了。”骆恒忽然发话，语气强硬如石，嘴唇却是颤抖着，紧握着双拳，青筋骤现，目光却紧盯着遥缨惨白的脸。

“走吧。”西林开口道，平稳如常，却是极力在压制内心深处的恨意滔天。

西林拉过恪沄往前走去，恪沄早已泪流满面，颤抖着大声喊道：“林儿是不是连你也疯了，我们怎么能走？你给我站住！”恪沄发疯似地甩开西林，卧倒在遥缨身边痛哭不止。

“傻瓜，终究会重逢的。”西林呢喃着，细弱蚊蝇也不知说给谁听，未闻已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

恪沄被秦若强拉着往楼梯上走去，西林缓缓地跟在身后，一步一恍惚，一步一驻足。往事一幕幕，纷乱浮现在眼前，每一步就好似过了一生这么久，直到拐角处，西林都未曾回头。

所有的一切都刻在心灵最深处，无需再回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