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回程(1/2)

李西死了的风声走漏，沈澈胡非虽知霍家堡和明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霍家堡位于秦关以外，千里戈壁上土匪起家，且最善于打游击站，官府去打，霍家堡的人物往戈壁滩深处一躲，风大沙大，等官府的人又疲又倦，粮水都无可用之时，霍家堡的人又冲出来了——这些人，就像戈壁上生的那些怪柳一样，生命力顽强的可以。

胡非还认想了想，沈澈压根不带想的，收兵，现在人力物力不足，贸然去剿吗，只是送死，况且不提公主，但是自家媳妇在这儿，怎么下手去捉何氏父子？

这个问题沈澈想的比要不要剿霍家堡花的时间长的多，几经思虑，还是得请命接下这茬，不避嫌，不需要避嫌，避嫌把何氏父子给弄死了才是事儿。

听他这么一说，何雅脸上先出现一层喜色，不过这喜色很快淡了下去，接着又亮了起来，沈澈眼都不眨地看着媳妇脸色变幻，看她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瞎喊“好啊好啊”。

赶快把周扬送回去是好，回头还得赶快把那到圣旨原封不动还给圣上，不过媳妇这儿的心病得及早治上一治。

这么长时间，她对他是有感情的，他感受得到不提她给他生了一男一女，一下让他儿女双全了，往小处说，缠绵到极处她看他那儿眼神就让他笃定，但是——还不够。她心里有根刺，凡事她不瞒着蓝景明不瞒着玉狸，甚至连许三娘这样的人都可以信任，但是独独对他，越亲密反倒越疏远——这是不对的，这是……明王那个畜生造成的！

想到这儿，沈澈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很快压了下去，她就在这儿，在他身边。他非常有耐心但是该下手的时候绝不犹豫。

沈澈对着何雅笑：“不错，昨晚上你还念叨小芳小华，从水路走的话，不出七日便可见到孩子们了。”

何雅听着有些奇怪：“那你呢。你……不同我一块回去？”他不是还要护送公主么？

沈澈道：“圣上命我在此围剿明王，我暂时不能与你一同回去了，你放心，有胡非在，这一路公主难为不了你的。”

何雅闷闷不乐。从霍英那刚得到何世平和何纲的消息，她还正盘算着能否找机会见上一面，这事儿突然落在沈澈头上，怎么到头来还是她做夹心？

沈澈忧虑道：“我以前答应过你，但明王和你父兄既然已经出关，往西往北都是活路，却又和鞑靼勾结在一起，圣上一直密切关注着明王的消息，这次……”

何雅见他有些吞吐，急道：“这次怎么了？”

沈澈似做了决定。眉宇肃穆道：“圣上下了密旨，格-杀-勿-论！且派了飞虎将军董万柏前来助我一臂之力。”

何雅心里闪过很多想法，最后勉强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还闷闷不乐？”

沈澈道：“我虽统领暗使，但暗使三司专于审讯追捕，我并未带兵上过战场，这董万柏，出自镇北公嫡系，行武出身，少年英雄。最看不惯酸巴巴的文人，虽然圣上特赐我虎符，我担心他仍不听从我调遣。”

何雅心里不免失望，嘴上仍旧劝道：“你又不是酸巴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暗使你都能妥善打理，又何惧这董万柏？若是他仗着地头，暗地里给你使绊子，你用虎符压他便是，谅他镇北公也不敢造反。”

沈澈手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暗色令牌，猛虎踞卧。在光下泛着冷光：“眼下只能见到他再作打算了。”

何雅又劝慰两句，出去一看，士兵们忙忙碌碌，都在准备行囊，又见蓝景明和玉狸，两个人没精打采的，明显是没玩够，玉狸还不似蓝景明，简直是怅然若失。

这日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许是因为担忧董万柏，沈澈也没动手动脚，只是把何雅揽在身边，过了一会儿，何雅小声道：“我留在这儿陪你行不行？”

万一真拿了何世平和何纲，指不定到时候她还管点用。

沈澈眼没睁：“此处危险，你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小芳小华都等着你。”

何雅听得不舒服，她怎么不能帮上忙了？却忍住了火气，闭眼躺好。

过了一会儿，听得沈澈呼吸声起，显然已经睡着了，她慢慢地把头从他胳膊上挪开，往远处缩了缩。

死东西！担心的不过是自己拿不住那姓董的，有一句担心过她爹和她哥么？

何雅睁着眼想了半天，突然坐起来，觉得还是得去找蓝景明和玉狸，要不要弄个半路失踪，赶在沈澈之前找到她爹和她哥啊！

她一坐起来，又暗自摇头，她分身无术，若一失踪，依沈澈之能，必然能猜到她去干什么了，到时候……何雅没好气地看了眼睡得正沉的沈澈，不过这一眼，突然看到沈澈手中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咦，是那枚虎符！

沈澈担心压不住那董啥啥，皇帝特意给了他这枚兵符，董啥啥怕的是这枚虎符，那如果沈澈没有了虎符呢？

何雅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制造点混乱，沈澈这边稍微乱一些，若不能齐心，老爹何愁没有逃跑的机会？

何雅手有些发抖，本来做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但关键躺在这儿的是沈澈……饶是如此，她仍悄悄握住了虎符一端。

唔……抓得够紧，这得是多担心呐！

何雅抓了抓耳朵，悄悄把手探到沈澈腋下挠了挠，沈澈身子一动，手果然松了。何雅大喜过望，眼见那虎符已经到了她手中，脸上欣喜未退，虎符突然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