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1/2)
夏才人病重,皇宫之中消息传播的是最快的,如今几乎人人都在谈论德妃的事情,顺带也就带上了夏子墨。
袁星野是从宫中的太监哪里听到的,她收起手上的长剑,面色如冰。
“将军---”络颜有些担忧。
“准备礼物,我们去含香殿。”
“是!”络颜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劝阻。
袁星野知道,夏子墨并不是如宫人们说的是因为德妃死而心伤,而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哪怕是间接的。
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如仙子般的人手中出现了鲜血,袁星野突然开始后悔,她怎么就让夏子墨去帮着自己呢?怎么让她去做这种事---怎么可以,怎么舍得---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夏子墨的场景,那个仙子已经不在了---为了她,仙子落入凡尘,染了鲜血。袁星野第一次痛恨自己,她忘了,她以为自己杀人无情,夏子墨对这些事情就会没有感觉。
可是她忘了夏子墨不是她。她对人命没有感觉,不代表夏子墨就会没有。如果不是她,夏子墨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经历这些。
茫茫然走到含香殿,袁星野看到了夏子墨。
夏子墨脸色有些苍白,倚靠在床边,一旁放着药碗,药碗里盛着汤药。见到袁星野,夏子墨对她微微一笑,挥手让小玉退开。
袁星野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药碗。“我喂你!”
夏子墨顺从的喝了袁星野递过来的药,两人这么一个喂一个喝。片刻,碗就已经见空,袁星野将药碗递给络颜,络颜垂首接过。
“你们先下去吧!”夏子墨道,小玉看了看袁星野,又看了看夏子墨有些犹豫。“主子---”
“无事。”夏子墨冷然道,小玉咬了咬嘴唇,行礼走了出去,络颜也躬身退下。
一时间屋内沉默,“对不起。”袁星野道,她拉住夏子墨的手,“子墨,都是我---”。夏子墨摇头,“不甘你的事,是我自己选择的。何况与我并没有任何坏处,如今皇后能倚仗的人中,我便是最重要的。”
袁星野心中愈发难过起来,这种痛苦蔓延到全身,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子墨---”
“你若是因为我病而这么说,大可不必。”夏子墨语气淡然。“在这后宫之中,谁手中没有几条人命,就算今天不为了你,他日我也会因为我自己而要人性命。”
其实夏子墨也并不清楚袁星野的全盘计划,比如袁星野为什么要杀死德妃,为什么要让自己暗示德妃是她所为,为什么要让此时闹得轰轰烈烈?
还有袁星野到底是如何下毒的?她只知道第一次给德妃的玉杯上确实涂了毒,目的就是让德妃中毒,牵连到她,然后她可以借机要求禁足查证,这样之后的日子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没有任何干系。
因为那个时间她在禁足,而且也将她和德妃的矛盾摆在明处。那件事原本就不了了之,虽然很多人也怀疑是袁星野有意毒害德妃,但是毕竟两人没什么过节,就算派系不同,实际的利益冲突却不多。
而如今德妃对贺帝下毒之事朝堂皆知,那么以前袁星野的德妃之事很多人就会认为是德妃争宠,袁星野下毒不过是德妃的毒计罢了。
除了这个,袁星野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将胭脂眉粉送给德妃,夏子墨知道“醉心”就在胭脂里面,但是御医明明说过无事?难道袁星野买通了御医?
这些她并没有去问袁星野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虽然铲除了德妃,但是对她重新回到军队却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
她一直在等着袁星野主动告诉她,不论是什么,她不希望袁星野有任何的事情瞒着自己。至于为什么?
夏子墨突然想到那日在太液池旁看到贺帝给德妃夹菜的场景---那突入而来的嫉妒。想到自己知道贺帝给袁星野造了玉质荷花的怒意。想到知道贺帝去了袁星野宫中无法安睡的场景。想到袁星野被禁足的时候,她虽然担忧却开心于袁星野不用去陪侍贺帝。
嫉妒,愤怒,不安---不是因为袁星野得到贺帝的宠爱,而是---
夏子墨不敢去想。
如今生病,她是真得难过与德妃的去世么?答案只有自己才知道。
夏子墨知道,对于德妃的死亡,她虽然难过,但是并不悲伤。这偌大的太明宫,她早在入宫的时候,就知道一切的感情都要埋葬,何况是自己这个生性淡泊的人。一切的一切,其实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而且,当她知道德妃死亡的那刻,她的心竟然是喜悦的。喜悦她和这个人的默契,和这个人可以一起去做一件事并且成功。
与其说是病德妃的死,不如说这病,是因为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却无法停止这种喜悦。
而且看到袁星野因为自己的病而难过,心中的喜悦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渐渐加深,她甚至没有办法去控制这种喜悦。
她不敢想不去想,可是一些事情并不是她不去想不去碰就消失的。夏子墨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虽然,她和袁星野情投意合。虽然,她能感受到袁星野对自己的信任。虽然,她明白对袁星野而言,自己也是特别的。
但是这样的感情,是自己可以奢望的么?
给袁星野夹菜的是自己,送她东西的是自己,陪她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是她夏子墨,而是贺帝,也不是任何人。
不仅是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不仅是后宫中可以私语的姐妹,而是执子之手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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