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乾元宫·东阙(6/7)
与春佗允诺了他们巨额财货,这好歹是让他们动了心。”“很好。可是,秋佗和冬佗现在都凭空失踪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能够找得到他们,那一切都好说。他们事败之后畏罪潜逃,反而更加坐实了他们下毒这一罪状。一旦抓住,立时处死。这样,死无对证,也就说得过去了。怕就怕这俩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照样可以将下毒之罪安到他们身上么?有何不可?”
“臣担心的是,如果把罪责推到他俩身上,明诏一旦公之天下,逼的这俩人毫无活路,反而会迫使他们去北陵郡王或者甘兹郡王那里道出实情,以图活命。这样的话,大局就彻底被搅乱了。”
“那如何是好?”
“当务之急,一是布下天罗地网,尽快找到秋佗冬佗;二是再踅摸一个替罪羊。只是,这个替罪羊,实在是不好找啊。”
“哎!你呀。”逄图攸埋怨道,“你速去处置此事吧。做好准备,万一北陵郡王那边揪住不放,你这里又找不到应对之策,那就提前行动吧,明着来,也未尝不可,这都是早晚要做的事。北陵郡国的属地太广,留着他,总是个祸害。大郜圣朝靠着列位北陵郡王的军力,平息了列国的叛乱;先帝靠着北陵郡王的强援,以区区卫尉卿的身份,就推翻了大郜圣朝;我不也是……,总之,北陵郡王一定要除掉,北陵郡国也一定要拆分,我的江山,绝不能再出现任何一个强势郡王!你好好筹谋一下吧。”
“臣遵旨!”
“好了,你退下吧。”逄图攸转身正要离去,忽又停住了,说:“对了,你让春佗清理一下宫里的内侍,凡是出身于郡国灭国之后被阉割入宫为奴的内侍,一律查清,无论其本人是否知晓,均不得在宫内做事。尤其是河源郡国灭国之后被阉割入宫为奴的河源郡王宗室出身的内侍,更要单独放置、严加防范。”
“臣遵旨!臣考虑不周,留着这些人在身边,确是陛下安危的极大隐患。”
“你说的这些,并不是我所考虑的。我是想,等捉到了秋佗、冬佗,将这些出身于河源郡王宗室的内侍,连同秋佗、冬佗,一并交给北陵郡王处置。做戏嘛,总要做的像一些才行。像你与春佗那般行事,浮皮潦草,漏洞百出,早晚还不是祸害么?”
“陛下英明睿断!臣遵旨!”光禄卿雒渊概跪了下来,紧张地背上几乎都湿透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受了皇帝的责怪,而是因为,他第一次感到,这个崇景皇帝可能绝非自己原先想的那般优柔和易于操控,与此前的永诚亲王相比,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这些变化来的很突然,但好像又早有预兆;看上去微不足道,甚至说不清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发生这些变化,但雒渊概却又隐约觉得这些变化极其剧烈,自己为此而感到害怕。到底害怕在哪里?为什么害怕?雒渊概说不上来。
“大概是乾元宫那个宝座所带来的光环吧。”雒渊概有时候会这样安慰自己,但雒渊概自己心里也暗示自己:一定要倍加小心侍奉了……
针对逄循被毒杀的秘密审查,一步一步地开始了。
第一步是封禁育林苑并寻找紫星罗兰。在少府丞管遄的带领下,甘兹郡王府的卫士和南宫卫士们细细搜罗了育林苑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片奇石林的一个山洞口找到了几株紫星罗兰。而且,整个育林苑只有这里有紫星罗兰。管遄他们找到的时候,这几株紫星罗兰的花朵已被摘下了,只剩下花蒂尚在。管遄从花蒂的干枯程度断定,花朵应该在两三天前被摘走了。这就与逄循被害时间基本吻合上了。
第二步是拘禁所有育林苑周边相关人员。育林苑有西南北三个门,分别对应着三类人。西门,涉及育林苑的花匠,统由育林令掌管。南门与太学相连,涉及太学里的人,最近太学无课,只有从各郡来的替父守灵暂居的公子,太学由祭酒(8)掌管,但大丧期间无课,因此祭酒之责暂由值班博士掌管;北门与乐坊相连,涉及乐工,由协律都尉(9)掌管。于是,廷尉杜贡把育林令、值班博士、协律都尉都找了来,一一细细盘查。
育林令禀报:“大丧期间,宫里的娘娘们那里并不摆花,所以育林苑的花匠都在苑内,从未有人离开,也未有什么人从育林苑的西门进入过育林苑。”
协律都尉禀报:“近日除了留几个值班乐工,其他乐工都在太庙值守,未看见有乐工从育林苑北门进入育林苑。暂居在乐坊的十个琉川舞姬也很安分,从不乱行乱动。”
太学里最近几日的值班博士都说,只有融崖公子每日结束亥时值守后,也就是在子时进入育林苑,一两个时辰之后才会回来,其他公子和博士从未进入过育林苑。
第三步是拘捕前日值守在太庙西暖阁的内侍。结果,当日值守在西暖阁的内侍中,有两人不知所踪,也就是秋佗和冬佗。其余内侍全部收押,打入若卢诏狱待审。同时,全城搜捕秋佗和冬佗。
第四步是拘捕并审问融崖。经过审问,廷尉杜贡认为,融崖的答话疑点重重。于是,杜贡与其他会审官员共同商议后,当机立断将融崖打入若卢诏狱。
第五步是搜查融崖暂住的迦南学院。将融崖所用之物交由少府丞管遄一一验看。管遄将融崖的大氅投入白矾水之时,大氅的一角发出莹亮的紫色。管遄断定,这就是紫星罗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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