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二次交锋(三)(1/2)
考试的内容张子潇基本没怎么注意,只是一边琢磨着邪教的事情,一边随意涂涂写写。在监考老师的眼中,这个女生也许只是被题目有些难倒,所以才有些心烦意乱的神情。
王亚楠偶尔也悄悄的看一眼子潇的状况,知道她大概是在思考对策,只能轻轻的叹口气,再自己的试卷之上也胡乱写上几笔,亚楠本来觉得一家又团圆之后,也曾期望老张和老闫他们能清除掉邪教的问题,让她们这些女孩子恢复到无忧无虑的生活中来,至少可以平安稳定的过完大学的几年。
然而转眼之间她们就又被动的陷入冲突之中,她无奈的期望这次是子潇最后一次以身犯险,更懊恼自己既然已经下定决定成为子潇的助力,可是却一点实际上的帮助也做不到。
虽然她现在并没有揣摩到子潇现在心中的困扰,不过对子潇而言,这段时间的放松,与其说是因为救回父亲的兴奋导致,还不如说是她掩盖内心里愁绪的一种手段。
那些欢声笑语之下隐藏着她对自己亲手毁灭一个存在的颓思,九霄和窦宪平的话并不能让白老仙惨叫的声音从她耳边消失,有时候她闭上自己的眼睛会不自觉的看到电光中他嘶吼痛苦的神情,她有时候很想问问薛盈是否也有过这种困扰,只是问题一到嘴边就收了回去,她退缩了。
这种怯懦的情绪也让她有些不能正视邪教的问题,白老仙这种生死仇敌都她造成了这种影响,那邪教里那些和她基本没有什么关联的人呢?就因为他们散播毒品和绑架就彻底宣判他们的死刑吗?
她甚至想起了东阳别墅区那些被改造士兵杀害的邪教安保,那些残酷的死状和九霄的尸身相互呼应了起来,虽然她并没有亲手杀人,但是一想到那些人里部分是被她打到,便也觉得是自己侧面导致了这些死亡的发生。
她的笔在一道论述题上无意识的写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八个字就好像是她在为自己辩解一般,她盯了这几个字一阵,又把它们涂改掉了,然而有些事情,并不能和修改答案一样,修正了就好。
另外的考场里,朱珏茗和周宁雅也各自有些惴惴不安着,周宁雅一想到邪教的行事手段,就感觉头皮发麻,心绪紊乱,她甚至觉得那些邪恶之辈现在就会冲进教室,把她再次绑走。她心中默念起《心经》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可是越念心中反而越发有些暴躁起来,一方面是由于自己尝试修炼时毫无结果,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有些不自觉地把苦难的根源归咎于教室另一头的朱珏茗身上,但是一想到这个她就自责起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灾厄放置在这个姐妹身上呢?她愣神着,思索着。
朱珏茗用笔重重的在卷子上写来写去,仿佛在把这只笔当做刀一样在劈砍敌人,她厌恶过去一切,尤其是厌恶万神,厌恶导师,厌恶教团,厌恶自己。
也许她才是所有姑娘中隐藏自我最深的那一个,身为孤儿的她其实一直明白,如果在教团中没有价值,就只能和那些被监护人收养的孩子一样,不是失踪就是成为教团最低层的仆人。
她把自己遭受的种种非人道实验当做自己的价值,只要这份价值还在,她就能保障自己的生活,她把自己的虔诚信仰心也当做价值,用行动和语言来证明自己可以为教团奉献一生,逐渐的这种生存态度成为了麻痹她自我的鸦片,她甚至觉得这就是存在的意义。
直到遇到了子潇,她潜意识中的那种为了生存而表现出的虔诚才彻底崩塌,是她一点点的敲碎了用来保护自己的信仰城堡,而在这座城堡废墟之上又亲手树立起了一尊子潇的雕像。
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不需要在她的面前掩饰什么,只要真诚的活着,体会生活中美好的一点一滴,生存的意义是如此的耀眼夺目,每一天她似乎都有新的感悟。
生活不在只有无止境的苦修,祷告,实验,和敬拜,然而教团的阴霾又覆盖在这圣洁的天空之上,它们剥夺了她的幼年,少年生活的美妙,又要来摧毁她刚刚体会到的生命光芒,她憎恶着这一切!
她甚至期望自己能和子潇一样坚强有力,这样就可以亲手撕裂每一个残留在她生命里的阴影,碾碎所有的邪教带来的痛苦。她甚至幻想着自己亲手把那些蔑视自己的导师一一清除,再唾弃他们的信仰的万神,然后把子潇推上她应该有的位置,真正的万人之上。
厌恶与仇恨缠绕住她,而一丝嫉妒和自卑有时也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她羡慕王亚楠,她觉得亚楠能得到子潇那么多的信任,而她觉得自己只能分得子潇一部分的垂青,所以她用贪婪的心情享受子潇给予她的一切,就像“茗儿”这个简单的称呼,都让她欣喜若狂。
狂喜的同时她又妒忌子潇对亚楠的种种爱称,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那么快取而代之,何况自己的生命并不完整,也许一生也只能仅仅仰望子潇十多年罢了,所以她更希望自己能成为子潇生命中最浓重的一笔,让她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而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除了祷告,苦修之外,就没有任何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亚楠能为子潇的生活起居规划,周宁雅也能给大家缝衣裁剪,而她,只能自卑的看着这一切,所以她希望这些姑娘能收下自己的首饰其实只是为了向子潇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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