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人之隔(4/5)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感受到了威胁。可危险来自于哪里?
在谁的掌中?
该如何应对,先谁而后谁?
‘革蜚’的头颅往后仰,他被月天奴慈悲的一掌按得仰面、后倾。
全身的架势,都在此刻摇动了。
他左手紧紧抓住的枪尖,忽然变得滚烫、炙热,像烧红的铁。
又残酷、坚决、锋利,像不肯回头的人。
只是一瞬间,他的手就已被刺伤。
薪尽枪的枪尖继续往前,‘革蜚’的五指已经鲜血淋淋。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杆枪?
握枪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革蜚’再无犹豫,直接便是一甩手,左手齐腕而断。巨大的力量将枪尖甩开的同时,这只仍然牢牢握住枪尖的断掌,整个炸开!
只是一只干瘦而普通的断掌,能有多少骨,多少肉,多少血?却炸开了几乎无尽的血雾
那是黑褐色的血雾。
你知道它是血,你也能感受到它的肮脏、它的污浊、它的邪恶。
带着绝望,带着混乱,带着痛苦。
这样的无尽的黑色血雾,瞬间便将祝唯我笼罩。
‘革蜚’断手以困祝唯我,可是他的心口前,还有一柄剑。
他的指骨如枷,锁住了剑尖,可威胁却不曾了断。恰在这一下,借着断手困敌之势,他的右手开始往外推,顶着姜望绝巅一剑的剑势往外推。
坚决外推!
他的脸上还覆着那一只黄铜色泽的手。
手绽莲花不肯离。
他张开了嘴,恐怖的幽暗力量奔涌而出,獠牙拔将起来,血淋淋、森幽幽,便去刺透那莲花佛掌。
任是什么神佛,也要沦落了。
獠牙拔生,右手前推,哪一处都坚决。
披风浴火的姜望抵至此时,不得不退。
但在无可奈何的后退中,忽然间他身如飘萍。
整个人轻飘飘地荡起来,像他绕身的流火一样飞舞。
身姿轻灵,气势却沉重,似是无助无辜,却又尽显自由自我。
身不由己的剑势,尽数演化在这一个飘舞里。
而后长剑一挑!
已经转换了剑势。
一种生机勃勃、昂扬向上的力量。一种永不屈服、坚韧不拔的勇气。
此剑上撑天,下立地。
是为人之一字,是为人字剑!
这一剑,就架在‘革蜚’的指骨间,竟将他整个人都往上挑起了几分,令他双脚离地一寸。
此方天地如相合,我再将天地撑起。
便是这一剑!
绝妙的剑势转换!
‘革蜚’的脸本就已经被按得后仰,他的架势本就已经被摇动。这一下被挑起来,顿时失了根系。
老树断根,已陷死地。
而有一抹刀锋,几乎迎着他上挑的身体落下来,与他的姿态完美应和,倒像是受他的邀请。
此刀重背薄锋,天生桀骜,以杀鸡屠狗的姿态斩落下来。
刀为剑开,剑为刀起。
姜望和斗昭之间并无言语,可彼此配合,妙如天成。
咔咔咔!
在这样的时刻,恐怖的力量汹涌而出,瞬间摧垮了剑势。‘革蜚’的右手直接一甩,把姜望连人带剑都甩开!
甩开当然并不容易。
手骨与剑锋有千百次的摩擦、碰撞,最终交响出这样的刺耳声音。
这一切其实是在双足离地的同时发生。
所有的交锋都藏在瞬息的变化里。
人们必须以生死,来验证电光火石间的变化。
‘革蜚’那鲜血淋漓、白骨可见的右手,悄然笼上了一层黑芒,又一把抓住了那柄斩落的刀!
无声无息的……
整个右手手掌,都化成了飞灰!
这一刀他再次错估,这种状态这样的手,他接不住!
那金光招摇如骄阳的斗昭,已经一刀斩在了他的胸膛。
是天人五衰!
‘革蜚’的金躯玉髓,几乎是立刻就开始崩溃。
诚然他有远超普通神临的战力,诚然他对规则的理解远迈众人。
但这具身体……毕竟只是革蜚。
再怎么强化筋骨,再怎么灌输力量。
毕竟只经过了这么短的时间。
他毕竟只是革蜚的身体!
这具身体的极限,并不遥远。
刀锋落在胸膛上。
‘革蜚’的长发瞬间枯萎飘落,身上生出恶臭来,衣物本就脏兮兮的、此刻更是叫人恶心,整个人在离地的状态下,都不安分地挪动着。
如江河奔涌的鲜血停滞了。
他的生命气息瞬间凋落……
而又复燃!
恐怖到难以想象的力量,隔空注入这具身体。
焕发他的生机,保护他的身体,抵抗这几乎绝灭一切的刀劲。
但也同样是在此刻。
高空那无尽黑色血雾笼罩的地方。
忽然间暴耀出千万道的光!
雾无穷,光亦无穷,
血雾被撕破了。
魑魅魍魉无尽血雾,一扫而空!
人们愕然看到,在那高空之上,持枪的男子,张扬,锐利,不可一世。
笼罩着他的、以他为中心炸开的……
是无边的金焰,无边的枪芒。
他立在高空,有神灵一样的骄傲。
在他的身后,一只金焰凝聚的、威严华贵的三足金乌,居高临下,漠视众生!
他就在那金焰和枪芒的笼罩下,倒悬而坠。
世有大凶,故而青天白日,天坠流星。
无边的金焰和无边的枪芒,都在咆哮中收缩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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