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2章 我试着追逐一种可能(1/3)
第1872章我试着追逐一种可能
姜望在天涯台熬杀季少卿一事,在当时就引来了近海群岛几乎所有权势人物的围观。
毕竟是齐国和钓海楼彼此斗争的缩影。
那起事件中的种种细节,也早已遍传近海。
陈治涛那句“我若晚生十五年,必要把姜道友留在这里。”在当时是金铁之声,挽救了钓海楼岌岌可危的声势,一度被广为传扬。
所以在场很多人都听得明白,姜望这一句“姜某并未早生十五年”,是跨越时光的回应,也是对钓海楼的声势,最有力的打击。
且这份回应跳出当年,非独剑指陈治涛,甚而一并囊括了钓海楼的三个强神临长老。
这是何等威风自信,何等意气张扬?
他嬉笑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跟他当朋友,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
他严肃的时候,人们才知晓,什么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王侯!
在姜望戟指四方的此刻,整个天涯台都陷入一刹那的死寂。
那些吵吵嚷嚷的嘈声,仿佛都被吞咽。
那永不止歇的海浪声,仿佛也变得很遥远。
饶是卓清如性子肃冷,向来很难为什么事情动容,一时也有些无言。
这就是你武安侯的低调?
开口就要打在场所有的钓海楼神临,顺带手地捎上一个内府境的真传?
你可真是太低调了!
“武安侯!”海京平被点了名字也不恼,主动走到前面来,双手抬起,表示自己不做任何防备,连声道:“不至于,不至于!”
他当然知道是至于的。
不是说方璞的话有多么过分。
方璞对竹碧琼的追逐,几是近海皆知。竹碧琼对方璞的不假辞色,也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
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对自己冷若冰霜,却与别的男子谈笑风生,年少的脑子里热血一涌,说出什么话都不稀奇。
此地为怀岛,四周都是师长同门,方璞心里极有安全感,顺嘴阴阳怪气一句,真不是大问题。
再说得难听点,一个方璞算得了什么?说的话有什么分量?岂能代表钓海楼?
但之所以说这件事情“至于”!
乃是因为以近海群岛今日之格局、之形势,姜望身为大齐军功侯,是一定要找机会打压钓海楼的。
沉都真君一举创建镇海盟,大肆统合近海力量。又斩万瞳之角而归,将钓海楼于海外的声威,推到新的高度。
齐国对钓海楼的打压,也来到了远胜以往的激烈时期。
计昭南、重玄遵、重玄褚良……那是一bō_bō的来。
没机会都要创造机会,又何况方璞今天主动送上门呢?
方璞的热血上头,不过是争风吃醋,但姜望直接将问题的性质无限拔高,上升到钓海楼侮辱大齐公侯的层面!还把他们这几个不相干的长老全卷进来……
一个方璞口无遮拦,关他师父什么事?又关陈治涛什么事?更与他海京平有什么相干?
前一刻还在这言笑晏晏,还设局作赌呢,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手指头都戳到咱老人家的鼻子上了。
河关散人说得没错,国家体制荼毒万年。这些个公啊侯啊的,真不是东西!
但各为己争,其实也没什么可说。
这一架不能打。
别说他们几个加起来,还真没把握跟闯下如此名声的姜望放对。
就算侥幸能赢,又怎么出去说?
钓海楼三大护宗长老,加钓海楼年轻一辈第一人,再带一个真传,联手围殴一个二十多岁的齐国年轻人?
万一赢了,不仅不好说,更不好办!
辱大齐公侯,而后殴大齐公侯。姓姜的届时再不要脸地给自己几下,小伤变重伤,轻伤变垂死……这不是给齐人借口?与方璞的行为又有何异?
“真的不至于!”海京平极是恳切:“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子,武安侯打打手心、踹两下屁股,也便是教训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何至于也跟着动起手来?传出去叫人笑话!”
在左一个小孩子,右一个打手心里,方璞羞愤得脸颊都充血。
一个二十四岁的小孩子?
但他除了紧紧攥着他的拳头,把指甲都攥进肉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刘禹作为方璞的师父,见得徒弟如此憋屈,也只是沉默。因为只有方璞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钓海楼才能不丢这个脸。
毕竟谁会跟一个小傻子计较呢?
姜望从来不怕人耍横,就怕海京平这等老于世故的人精,对方双手摊开不设防,他实在不好拔剑。
心中想着再找个什么理由发作一下,也好给祁帅一个见面礼。
要不就怪海京平声音太大,震着耳朵了,疑似偷袭?
陈治涛已经大步走上前来,口中道:“武安侯羞煞我也!”
姜望看着他,并不说话。
陈治涛坦荡地道:“一九年的时候,你比现在更年轻,我也比现在更幼稚。那时候我放下豪言,说我若晚生十五年,必能压伱一头,将你留在天涯台。”
“不需十五年,你只用三年的时间,就证明了那时候的我,是多么自以为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他叹了一口气:“又何用三年呢?那一年的黄河之会,你就已经让我知道了我和你之间的天资差距。我内府时,难进八强。你内府时,天下第一。”
“今天这场决斗,我不想继续了,不是对武安侯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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