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无子的帝王18(1/2)
福王耷拉着头、垮着肩膀, 佝偻着腰背拖着沉重的步伐出宫去,情绪极为消沉黯然,就连原本带进宫来, 花了大价钱买到少、最近的新宠八哥都懒得逗了。
唉……这算个什么事啊, 好端端的, 皇帝侄儿怎么就考虑起柔嘉公主的亲事,还选中他的外孙陈涵呢?
这要他回府以后怎么跟王妃、惠安说?
说陛下召他进宫一趟,将柔嘉公主许给了涵儿,还下旨要将涵儿召进宫中陪伴柔嘉公主,日后养育于宫中?
那王妃和惠安得因这事多担忧多难过啊, 好端端的外孙/儿子就被召进宫里去了, 日后涵儿养育于宫中, 他们怕是再难见到他了,就算见面也只能简短说上几句话。
而且福王心里琢磨着,总觉得这事有些怪怪的, 陈宣帝下旨将涵儿接近宫中养育、陪伴柔嘉公主,那他外公这是给公主当驸马,还是去做上门女婿了?
想到这里,福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上也不由露出古怪之色来:不会吧不会吧,陈宣帝真的想让涵儿做上门女婿,所以刚他才说将涵儿“许”给柔嘉公主?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 那陈宣帝选中涵儿的原因……莫不是因为涵儿被特赐“陈”, 柔嘉公主嫁给涵儿后, 用不着为儿女以后姓什么而争论纠结?
冷不丁的, 身材胖乎乎、一身肥肉很能保温的福王在夜晚不算寒凉的夜风中打了个寒颤, 突然觉得一股恶寒浮上心头, 再不敢接着往下想下去。
福王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有点不对和古怪,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能再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要出事……虽然他不知道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隐秘,但他绝不想往下深究。
提着鸟笼的手有些发颤,当架子上站着的八哥扬首发出清脆的拟人叫声时,福王手一抖差点把他最近捧在手里的新宠给丢出去,浑然没了进宫前对这只八哥的珍惜爱重。
裹紧了身上穿的锦缎长袍,福王重重摇了摇头,把脑海里安心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抛到脑后。
他提着八哥的鸟笼快步往宫外走去,原本心中隐外孙陈涵被陈宣帝“抢”走而升起的郁闷无奈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再也不敢就此事抱怨苦恼什么了。
福王胆子小,为人不仅怕事还有点天真软弱,可他能在先帝手底下活得还算滋润,没被清算、得了善终,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嫡出,是先帝的幺弟。
能在不好糊弄的先帝手下过得滋润,还因为福王非常敏锐,总能察觉到一些危险之事的征兆和迹象,而生性胆小的他一旦发现了不对,立刻就会缩起来自保。
如此,福王方才成了先帝心目中最懂事、最好的弟弟,虽然他一向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就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可先帝偏偏就是看重这个弟弟,赏给了他不少好处。
如今,福王再一次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征兆,虽然皇位上坐着的人从皇兄变成了侄子,可生性胆小的他还是决定缩回去,装作对此事一无所知,完全没有察觉。
不管涵儿被召进宫中陪伴柔嘉公主、养育宫中是不是去做上门女婿了,反正他和柔嘉公主结亲后就是一家人了,陈宣帝总不会坑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们福王府的安危还是有保障的。
既然福王府不会因此遭受到任何意外和危险,那他就当做什么也没想到,什么也没发现,继续做自己的闲散王爷吧……
福王长长叹了口气,原本沉重的脚步慢慢变得正常起来,只是他到底失去了原本的性质,在看手中提着的八哥时,也没之前那么稀罕了,这只八哥在他这里已经失宠了。
福王入宫时,天已经快黑了,太阳只差一丝就要完全沉入地平线下,而他出宫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各宫都点起了灯笼蜡烛,照得皇宫一片明亮璀璨。
陈宣帝一人独坐于御书房中,抬手揉了揉额心,长长叹了口气:先后接见了两批人,他多少有些疲惫了,哪怕他是休息好后才来御书房的,身体也有些扛不住。
坐着歇了歇,陈宣帝又对身边的内监总管李德顺下令道:“让柔嘉来见朕。”
既然做出了扶持女儿柔嘉上位成为继承人的决心,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味的宠溺她、纵容她,柔嘉不再只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掌上明珠,还是他的希望和寄托。
陈宣帝召见柔嘉公主,是想考察一下自己往日里一味宠爱的女儿有没有为帝的资质,能不能在他死后坐稳皇位——
女子为帝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不是给柔嘉铺好路,给她留下足以信任的辅政大臣就可以做的,她本人也必须具有一定的手腕和政治能力,否则最后只能沦为傀儡。
李德顺躬了躬身,一甩拂尘轻轻应了一声,正要躬身倒退出去,去传柔嘉公主前来御书房,陈宣帝又改了主意,摆摆手道:“算了,不用去召柔嘉。”
停顿了一下,再次抬手揉了揉额心的陈宣帝起身站了起来,语气如常地沉声说道:“朕亲自去看柔嘉,只是不知道她睡下了没有。”
天才刚黑没多久,虚岁十二正在长身体的柔嘉公主可能已经睡了,也可能没有,陈宣帝也不清楚——他往日可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召见女儿。
说来,柔嘉公主倒是和她生来体弱、病恹恹的父皇陈宣帝不一样,她从小身体康健,很少生病,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都没让父母为她操过心,可比陈宣帝好养多了。
出了御书房,陈宣帝上了御辇,御驾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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