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你的理由 1(1/2)
东东抱着藏在斗篷下的她, 且行且歌, 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属于他,一切都是他的,
虽然一直到最后, 他都没能牵着她好好跳一支舞。
但他总是知道夏羽寒在哪里。
他总不放心,害怕一放手就真的失去。
旋转,停歇, 旋转, 停歇, 音乐一曲曲流过,他的身边总有不同颜色的彩裙摩挲,撩过他的臂膀,凑过来, 巧笑倩兮。
那些闪亮的珠光眼影,和粗浓的假睫毛, 全都盯着他, 聚拢成堆, 像是挤在灯下扑腾的飞蛾, 他并不真喜欢。
几只飞蛾的鳞粉落下,沾在他的手背, 甩不开,
但他目光始终凌越人群, 追逐她的身影。
那是他眼中唯一的花,
在他即将离去的月夜, 初吐清芳。
她会长大,她会变强,他很确定。
只是今晚过后,他再也不能这样把她藏着掖着,随时想看就看她。
他一想到就觉得寂寞,所以预习别离。
他把她扔下,再偷偷看她独自一人会走到哪里。
会不会遗弃他。
她身后的半翼黑羽,在彩灯下轻颤,振翅待飞。
她换了几个舞伴,他都知晓,每一个他都知晓。
但她眼眸低垂,不看对面的人,只是低着头,留意足下的黑影游移,漫不经心。
她靠在谁的胸前,随着音乐摇晃,却不像在跟谁跳舞。
那是她一人的独舞。
她总沉浸在自己的黑湖里,水波荡漾,她的心是空谷幽兰,窅眇无人。
东东一直走到校园最幽静之处,才停下来。
举目四望,司令台后方皆是黝黑的树影,林荫深森,直至凌晨都不会有人了。
连非人都没有。今夜都被他处理掉了。
只剩她和他了。
他一手抱紧了她,一手解开身上的长斗篷,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临别时光。
夏羽寒被晃的挺晕,东东褪去斗篷的初时,她的视线还是一片漆黑,好像跟被斗篷盖着没啥两样。
全是暗的,无光。
刷的一声,他手中的斗篷迎风开展,化为柔软的黑布,被平铺在乾燥的沙地。
他搂着她的手臂一松,夏羽寒从他肩头滑下,正好稳稳坐在升旗台边,
她扶着旗杆微微喘息,眼睛重新适应明暗。
咕咚!
物体的坠地声,在她身后响起。
“东东?”
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停,她一回头,东东已经躺在刚铺好的黑布上,闭起眼睛。
他今晚真的累了。
他做了很多很多事,只有这一刻,他终于能够放心休息。
在她身畔。
安安静静的,没有其他人打扰。
夏羽寒坐在半高的升旗台边,怔忡回望。
东东背着她走过大半校园,此刻他躺在司令台后方的隐密角落,
树荫幢幢,黑色的阴影把他的身形遮蔽了大半。
她放眼望去,举目全是幽暗,却开阔。
大操场很空旷,后半几栋老建筑都没亮灯,空无一人。
他们已离舞会很远,够远了,彷佛孤绝开来、互不相扰的两个世界,
一边是喧嚣的世俗烟火,一边却是离尘却不绝尘的私密空间,
他铺开于地的斗篷如一只小小扁舟,在烟波浩渺间,寂寞航行。
夏羽寒偏头仔细聆听,舞会那厢又放起了乐音,
可主场上听来震地惊天的响声,拉远了再拉远,竟成了天边迢远的脚步声,仅似有人以足尖顿地,一下又一下,不相干的。
再铿锵有力的重低音鼓,远了,听来也不过如此。
就像他们,今夜所做的一切,在凡俗人眼里,也只是华美闪耀、绽放一刹的烟花。
大家在撩舞欢笑,拥抱彼此,落下激动的泪水。可抹抹脸,明天旭日升起,朝阳一照,昨夜某一瞬感动异常的情感,也随着夜露一同蒸散了,仅留下淡淡的怅惘,影随着往后的人生。
不久之后,还会有人再记得,再想起吗?
暗夜中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再有人提起,就像从未发生过。
无论是他的战斗,或她的伤,总是如此。
远离众人体温蒸熏的舞会主场,夏羽寒静静的坐在晚风中。
露在无袖洋装外头的手臂,开始感到几许凉意。
狂热过后的清醒,特别孤寂。
他也是吗?
东东躺在树影下,彷佛以天地为屋宇,星辰为顶饰,
除去遮蔽的长斗蓬,他又回到开舞时的模样,黑背心皮裤,精实的身材凸显的恰当好处;裤腰间银链交错,顺着身形垂下,在黑暗中闪烁细芒。
可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似舞会时那样发出叮当脆响,高调张扬,唯恐全世界没注意他。
此刻,司令台后的浓荫很安静,东东也是。
他席地而躺,看似随性,右手却虚结着印。
拇指端微抵中指节,右识右念相合,他在调息,把散乱的灵气彻底清理乾净。
幸好沈希泽没看到他的脸,就差一点点,
他使的也不是神裔馆见惯的白羽,死撑着没抽剑,怎查都查不上他。
他安全,她就更安全了。
沈希泽确实是强敌,他想。
终究是逼出他拼上真实力。漫天魔手,地狱变相。
若不那样,他还真想不出该怎么招架沈希泽和脸谱天网的两面夹击,逼近了,更是锐利难挡。
沈希泽发动天网的时机亦巧,按捺着,直到他无路退的那一刻,
也不知天网到底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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