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绮纨之岁(1/2)
一路雀跃,这小巷虽长,倒也步伐爽快,感觉没用太多时间。
念奕安一扬下巴,示意我前头便出了夹道小巷。
收起胡同口打闹的幼稚小孩模样,变成了无意路过漫不经心的大人。
前面是个丁字路口,远远瞧着也不过六七尺宽窄。说白了,这一块多是大户人家的府邸宅院,出于各种考虑,后门或侧门总显得颇为隐蔽,倒也可以理解。
深宅大院,地广人稀,与皇城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位于整个京都北轴。
若要去平洋闹市,从王府正门南行两条路口便是了。而我们现在,一路往北而去。
在丁字路口一右转,只觉得视野豁然开朗,本在远处瞧着,以为又是条甬长小道,转过来却是条大路。
而且是一条有些眼熟的大路。
街上马车二三,东去西归者寥寥。我踟蹰着步子,不住张望,疑惑的问道:“三公子,我怎么觉得这条路这么像王府门前的清风街啊?”
念奕安手臂轻挥:“你瞧!”
我顺着看过去,只觉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差点没把我吓的叫阿娘……
那前头五十步外,熟悉的青底描金匾上书着四个大字——兰羌王府。
我惊恐的看着念奕安,心中满满问号:“这是发生了什么?四四方方的大宅子若要绕回前门,不是应该转三个弯吗?怎么一个弯就到了?”
他一耸肩:“我竟也不知,这府邸从里头往外看,着实是规整的四方,除非墙外的巷子是个环形,许能如此。”
我苦思冥想:“可我们走了这么久,只觉小巷颇为径直,虽少有倾斜,可不至蜿蜒啊?”
念奕安用手指敲了敲院墙,探探有多厚实,“着实离奇怪癖。”
“你怎么发现的?”
“是你的小红马带的路呀!”
“哈??你不是把他料理了吗?”
他一笑:“是料理了呀,刷净了毛,喂足了精料,再给眼睛上了药。这几日,活灵活现,得意极了。”
我撅着嘴,心中生起一丝不快。
他宽慰疏解道:“好啦~不是我故意玩文字游戏。冬休告诉我,你买这匹马儿,是因为它知道一个地址,你需要它带路。所以我才替你先留着它,不好生照顾引导,它怎么会如实交代呢!”
我的眼睛潺潺:“所以,它……”
“所以它昨日带着我从巷头转回了巷头,走到方才的转弯处便停住了。关键是,它还用一种‘你明白了吗’的眼神看着我!哈哈,我也是无奈了,竟然参悟不透马儿要提示的信息。”
“哼!”
我语气或许有些娇蛮:“才没有,这家伙肚子里还有货藏着掖着呢!”
念奕安一直默默微笑着:“说的便是这个,待我慢慢让它交底儿。这不,初见成效了,若不是它,我们怎知这样的窄巷奇事。”
我继续嘟着嘴,委屈的说道:“这府邸我算是怕了,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机关。这负责建造的大匠何许人也,这么才华卓著,先右相一家死于非命也算是人家技艺的证明。”
念奕安大笑着双手一合:“你是说厌胜之术啊!我其实不太信这个,虽说风水有些道理,但他更像是心念的现影。”
“二月二的茶果,这京中又叫富贵果子,听闻今日的花样口味特别多,不如找一家馆子一同去尝尝?”
因瞧见他的嘴唇有些干涸,许是不适应京中的干燥,我便突然想到了这一句。
他极快的适应了我的“冷不丁。”
浮生掠影,洋洋洒洒,再漫春光里。
新开张的谪仙楼,当属热闹第一,就连常在深闺的蝶粉蜂黄,今日也有不少与家人同至,欢聚一番。
谪仙楼建在城中明湖屿上,依水而筑,四面环水,桥带交错。踏上木桥,脚下噔噔作响,稚嫩新木如若少年心思。水光潋滟,湖风裹着湖水味道,酒旗旖旎,吹衫不凉。
路桥襟带着观景桥,目光眺去,一直往湖心延伸,三弯九曲,佳期美人在畔。还未进门,先自下往上而视,观景位上人影重重,座无虚席。
此时此地,坐在雅间倒显无趣,最宜在楼上大厅寻一视野敞快之位,与众人同沐万物初发之喜。
尚得一幸,我二人赶上个绝佳妙处,可览整片春湖。再远些,十字街市依稀可见,似将《清明上河图》观得一隅。
正值午膳时候,先来几样热菜配一壶淡酒,我二人浑不见外,筷子下的随意,嘴中嚼着东西也可尽情说笑。
瞧着其他桌一家老少,携着垂髫小儿,我始才问道:“三公子是何年生人?好似也到了成亲的年纪。”
他慢慢嚼着一块雪婴儿,说到这一品在今年年头才开始风靡京都的名馔,我不由得笑叹,其用料便是旧年贵妃爱吃的百越蛤蟆。去除表皮内脏,整只裹以豆粉烹熟,因其裹粉色白,状如婴儿,故名。
竟像是造化弄人般,若再晚三个月,不知那件惨事,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念奕安吃完这一口,嘴里才得了闲:“庚寅年九月。倒是有一位竹马之交,彼此家长常年撮合,奈何我对她并无此意。”
我歪头数着时间:“你大我十个月呀。那你总有喜欢过的女子吧?”
他轻转眼眸:“是有一个,她是其他部族的公主,但其父倒嫌我是庶出之子。我得了此信儿,便寻来我堂妹做场戏,就不再有瓜葛了。”
“啊?这么简单就断开了。她没有再找过你?你们也都不需要对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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