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烈焰连舟:闯营(2/4)
招式与常规枪法完全不同。过了十几招之后,严允和那些兵卒摸不清断楼的武功路数,渐渐支撑不住。断楼胜券在握,喝一声:“小心了!”脚下用力,猛地低下身子,拿那杆长枪在一干兵器中一搅——这些兵卒哪里见识过内家功法,还道断楼是失足跌倒,一拥而上,却正好被断楼借力打力,顺势将那些兵器推了出去。兵卒们一时收不住手,那手里的长枪大戟都直冲着自己人戳了过去,当即噗噗声响,各自负伤,都是痛不可当,跌倒在地。严允大惊,手里长刀稍稍一松,被断楼一跃而起,一枪刺中右肩,也败下阵来。断楼心中有些得意,也不想赶尽杀绝,纵身便要跳往下一艘船。突然砰得一声响,脚下的船板咔嚓折断,整个飞起向着断楼的面门打来。断楼一惊,连忙双手持枪一推一震,用出“崩枪”的劲道,将那船板拦腰打断。落在地上定睛一看,一个宋军将领手持铁枪,怒目而视。刚才那块船板,想必便是他用手里的铁枪掀起来的,可见膂力过人,不敢大意,问道:“好厉害的功夫,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此人自然便是韩世忠,他并不理睬断楼,只是对严允道:“严将军,你快去到中军,指挥众军迎敌,我来会会这个人!”严允道:“将军,可是……”韩世忠喝道:“这是军令!违令者军法从事!”严允咬咬牙,拱手道:“将军保重!”起身招呼手下赶往中军船队去了。
断楼站定身子,枪尖触地,看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说话不怒自威,于他的身份便也猜到了七八分,问道:“想必你就是韩世忠吧?久仰大名,只是你堂堂元帅,我不过一介无名小卒,还值得你亲自出手?”韩世忠冷笑道:“哼,过奖!阁下能从前锋冲到左军,又伤我两员大将,我岂敢怠慢。你又是何人?身手如此了得,想必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吧?”
断楼打着哈哈道:“韩元帅抬举了,我就是闲着无聊,来你的船上放把火玩一玩,可你的部下不让我玩,这才起了些冲突。”韩世忠冷冷道:“少在这里油嘴滑舌,你放的那点火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些身手,来做诱饵罢了!”断楼笑道:“韩元帅料事如神,在下佩服,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刚才你的士兵们只顾灭火,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别的事情?”
话音未落,只听得远处一阵狂风大作之声,数千支利箭燃着火光,排山倒海一般从天空穹顶上呼啸而过。宋军们还来不及反应,那些火箭已经射中了船帆、甲板、粮仓,顿时从船帆起,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映红了整片夜空。随后便是数声炮响,喊杀声、弓箭声、船只相撞之声不绝于耳。一名传令兵满脸黑灰,跑过来道:“将军不好了,金军的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冲上来了!”
韩世忠暗暗叫苦,必然是刚才兵卒们忙于灭火,又伤了主将,乱作一团之时忘了监视金军的动向,才让兀术趁虚而入,不由得后悔没有听从夫人的建议,这一晚上疏于防范就满盘皆输。可他毕竟久经沙场,还沉得住气,知道此时败局已定,重要的就是赶紧撤离,减少伤亡,便对那名兵卒道:“你快去右翼军报告夫人,让她加紧提防,我回来之前,由夫人负责指挥!”那名传令兵犹豫了一下,应声跑开了。断楼道:“韩元帅对夫人真是情深义重,只是我军已经火船冲营,难道您真的就放心夫人一个人吗?不如快些回去吧。”
他思虑单纯,说这话原本是真诚实意、一片好心,是真的要放韩世忠回去照看夫人。韩世忠却以为他是在出言讽刺,更是怒不可遏。他哪知道断楼虽然闯营放火、连伤数人,但毕竟还是心肠柔软,这一路过来手里都是拿捏着分寸,一个人也没有杀。韩世忠怒道:“你可别小看我夫人,要是她早来指挥,早就把你们这些北蛮子都杀尽了!我就来会会你。”说罢便挺枪直刺,断楼看他这招甚是沉重,不敢轻敌,连忙举枪招教,打个圆圈又回身上挑,被韩世忠架住。断楼手中这杆雁翎枪是硬木所制,远比韩世忠的铁枪要请,不敢和他斗蛮力,便用起脚下轻功,四下里和他缠斗起来。
两人在这里酣战,宋金两军更是一片大乱,一边是大火,一边是不要命地猛攻的金兵,顿时全线溃败,好在梁红玉及时赶到,沉稳指挥,且战且退,总不至于太大吃亏。过了两个时辰,那江面全是燃烧的桅杆、船板,宋军死伤惨重,等到下半夜,更是几乎已经没有一艘完整的船了。而此时,兀术等人已经按照计划,以土石载舟、双桨驱动,冲出了重围。阿里来报道:“禀四殿下,我军大部分已经撤出,并且斩杀了宋军前锋和左翼的将领,这场仗,咱们胜了!”
兀术叹口气道:“他韩世忠只有八千人,却把我们堂堂十万大军在镇江和黄天荡这狭小局促之地围困了整整四十八天,伤亡惨重,还谈什么胜了?我们败了,而且是惨败!”阿里道:“可是四殿下,我们……”兀术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宋军之中也不乏良帅猛将,以后必不可再轻易南征。”
他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看着后面的火光,心中也是担心断楼的安危。忽得又想起完颜翎,她此时应当更为担心。四下找找,刚才还在身边的完颜翎却突然不见了踪影,惊道:“翎儿呢?翎儿?”一个守船的兵卒说道:“报告四殿下,公主刚才要了一艘小船,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