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活人祭坛(1/2)
正值祭祖大典,碎玉峰上下万人空巷,平日车马喧嚣的苍寒宫一带,几乎寥寥无人。
巍巍西沉的曝阳,正对着苍寒宫上可戳云的穹尖,似一枚挑破的蛋黄,涂满半壁浓烈的橘红夕辉。
浮云半绕的两扇巍峨宫门,封闭得严丝合缝,两排驻守的侍卫,呆着头数了半翱翔过境的雪雕,有个侍卫摸出骰盅和酒壶,挤眉弄眼地笑道:“哥几个,当了这半竿子,除了鸟连个鬼影都没,歇歇腿乐呵乐呵?”
另几个侍卫正勾着脖子打盹,见状,眼睛登时亮了,揎拳掳袖地呼道:“嗨呀,不早,早早歇歇了!”便圈坐一地嘻哈哈地猜起拳,只有雷厉钧刻意留下的几个亲信,还在四下里巡逻。
雷厉钧一行亲信刚闪过,广袤的雪原,慢慢迭开两行足印。一个魁梧的男人大步走着,身后随行的两人,心翼翼地踩着他脚下的雪印。
魁梧的男人身形影影绰绰,要不是早排布好侍卫,细看真能发现破绽。身后的两人一个枯瘦佝偻、一个娇美可人,周身被薄如蝉翼、轻如流水的篷衣罩着,外人竟看不出一点行迹。
少女的脸被笠檐遮住,瓮声瓮气地问:“爹爹,我们不是要去祭祖大典么?应该去碎玉峰才对呀。”
一个浑浊男声“嗤”地冷笑,“祭祖大典?哼,算得了什么,和我们要去的地方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少女一听,不禁愕然,祭祖大典已是悬川十年一度的盛会,没想到依父亲所,此行另有目的。
突然,一排在雪原巡查的卫兵兜了个圈回来,魁梧男人横身一飘,如雪貂般敏捷伏在了大地,攀瑰若一惊,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趴了下来。
攀鸿低声道:“不用怕,你和青鼠长老身上穿的,是玄冰族不外传的冰灵羽衣,他们是看不见的。我以内力掩住了身形,也可瞒过海。”
攀瑰若一窘,慌忙拭掉沾在下巴的雪尘,两只冻红的手紧扎着帽檐,狐疑道:“爹爹,既然是玄冰族不外传的冰灵羽衣,怎么在我们这?”
攀瑰若边,一边忍不住翻过手背,感受着冰灵羽衣的细腻凉滑。
攀鸿得意一笑:“父王的事,你怎么会一一清楚,放心,爹会一件件教给你的。”
攀鸿转脸向后,不管不关了句:“青鼠,你也探过了,去前头带路,我和瑰若随你的脚印走。”
青鼠缩在冰灵羽衣内,知道攀鸿看不见自己,便重重地“嗯”了一声,跑到前头引路。三人疾步潜行,遁入了玄血河东岸。
玄血河以东,雪山连绵,最为拔尖的碎玉峰,被如泣如诉的夕阳照耀着,宛如神峰般苍渺。但参差交错的山坳里,嵌着一个个不透光的幽壑,乍一看像填埋了诡异的黑雪。
攀鸿一行三人,就从这片山麓斗转直下。此处和碎玉峰离得十分遥远,梗长了脖子后望,也只能望见人影林立的碎玉峰顶。
攀鸿目视前方,匆匆走着,忽然,他戛然止步,微笑道:“到了!”
眼下,到了一片山脚环合之地,大地像被一只掘地硕鼠掏过,空落落地陷成一片黑暗大盆地。盆地的边坡,堆积着半人高的雪,与深邃的盆地相映,简直黑白分明。
攀鸿露出迫不及待的目光,朝身畔的攀瑰若道:“瑰若,敢不敢随为父下去?”
漆黑的大盆地,像是大地龇开的巨嘴,亟待吞噬一牵攀瑰若留恋地回望了一眼碎玉峰,胆怯地低着头,犹豫不决地问:“爹,不、不是去碎玉峰吗?为什么来这里?”
攀鸿无意解释,只毋庸置疑地道:“瑰若,你是为父唯一的心血,你要摒弃女子的那份娇弱,无所畏惧地面对一切,今后也是一样,明白吗!”
攀瑰若原本蹙着眉思忖,听着听着,却轻轻地笑了,“爹爹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是您唯一的心血呢,明明还营—”
“他不是!”攀鸿一声厉声,把毫无防备的攀瑰若吓得一激灵,攀鸿恩威并施地安抚道:“现在,许多事情还不能跟你讲,等以后,为父自然会跟你交代清楚。总而言之,你是炎魔族唯一的期望,你一定要强大起来!”
攀瑰若一知半解地点零头,望着雾气弥漫的黑暗盆地,觉得父亲的话如有千斤重,压在心头满不是滋味。攀鸿问另一边:“鼠老,你准备好了?”
青鼠真人扒开冰灵羽衣,钻出尖长的脸颊,捣蒜般连连点头。霎时,一股劲风从身后涌起,攀瑰若扭头一看,父亲已现出真身,一身鸦黑的长袍,两摆无风自鼓的硕大袖管,敞阔的袖口里,还喷薄着煊烈的火舌!
“焰魔袖!”攀瑰若极少看见,声地惊叫了一下,只见攀鸿的焰魔袖一甩,凛冽的黑焰震地而起,没等攀瑰若反应过来,身后一股炽热难耐的气团,已拖着攀瑰若坠入大盆地!
风啸过耳边,攀瑰若踉跄地落地,原来攀鸿在她身旁,孔武有力的大手提住了她的肩膀。攀瑰若茫然四顾,发现身在一个浑圆广袤的洞底,洞壁不是石砌,也不是土筑,而是覆着一层滑溜溜的坚冰。
往上看去,长一线,洞底的人像极井底之蛙。
攀鸿长身笔立,双眸泛起苍辣的佞光,逼视着幽暗深处。攀瑰若循着父亲的目光一看,蓝莹莹的冰墙中,赫然嵌着一座血红的巨门。
攀瑰若一窒,这垭口般高阔的巨门,两边各有一座冰柱屹立,柱身有两人合抱粗,柱体莹蓝剔透。
蓝幽幽的立柱内部,还泛着朦朦胧胧的红雾,随着攀鸿三人越走越近,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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