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自身的价值五(1/2)

瞟了一眼他们携带着的大量货物，霍尔有些吃惊。这些事情难道都要交给这些小孩子去做？

但阿诺德和乔安娜似乎早就习惯了，精于理财的阿诺德先上去谈价，乔安娜在一旁默默地卸货。

这其中除了毛料外，还有巨蟒身上的一些值钱部位，但这些器官都有剧毒，让小孩子处理，真的没问题吗？

这边霍尔还在怀疑这怀疑那，另一边，这个临时团的小领队已经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先生。你们是铁熊佣兵团，对吧？明天中午，我们准时给你送到营地去。”

为首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头耀眼的金色短发，似乎还没到青春期，未变的声线就算刻意压低了也还是显得那么清脆稚嫩。

明明还是个孩子，还是应该受到父母爱护的年纪。可他就早早地开始了自己的佣兵生涯，出卖着不值钱的劳动力，今天接到了任务就有钱吃饭，没接到就只能饿肚子。

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死活，佣兵团不愿意干的活扔给他们做，佣兵团觉得危险的事情往他们头上推。

可他们明明也只是一群孩子。

见那个金发的男孩招呼着同伴拿好货物，准备回到他们的小工坊，霍尔也决定离开自己的队伍。。

“阿诺德，我下午没有任务，想帮他们处理一下巨蟒的器官。那东西有毒，他们年纪小，我怕他们不会弄。”

没有开口，但乔安娜盯着霍尔的双眼，无声地摇了摇头。这似乎不是阻止的信号，但她肯定是不认同霍尔的做法。

见她的暗示并没有生效，阿诺德叹了口气，轻轻拽住霍尔的袖子，把他拉到一边：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但如果你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好了，那他们的生活来源呢？有的佣兵团为了节约成本，这些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但我……虽然咱们佣兵团的经费也并不宽裕，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他这么说，霍尔才明白了过来。

临时团里的大都是小孩子，只能做些处理皮料之类的事情，没有任何技术含量，随时都可以被取代。如果每个佣兵团都自己打理这些事情的话，他们的生活还会更加悲惨。

点点头，霍尔决定不再插手。但是，看到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心疼。

毕竟，他也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我不动手，就跟过去看看，可以吗？”

见他如此坚持，阿诺德也不好再说什么。佣兵团暂时没有接到任务，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在营地待命，霍尔想去哪里都是他的自由。点点头，阿诺德转身和乔安娜并肩离开了。

面对要跟随自己去工坊的佣兵，金发的男孩儿显得很是警觉。但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和铁熊佣兵团接触了，阿诺德给人的感觉很可靠，那这个霍尔大概也还不赖？

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他还是同意让霍尔一起来了。取下头上戴着的破旧毡帽，他撇脚地弯腰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是克莱尔。我们在白银街上有个小作坊，可以做些小加工。以后有任务的话，欢迎去哪儿找我。”

“你好，我叫霍尔。有机会的话，一定会的。”

面对这些孩子，霍尔笑得格外的温柔。

穿过一条条街道与小巷，来到狼途城不久的霍尔很快就被绕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但他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房屋变得更矮、更破旧了，和蓝桔梗街上的很不一样。稍微放慢脚步，就能发现在阴暗墙角处呻吟的流浪汉和老人。

这大概就是狼途城的贫民窟了。

一阵阵恶劣的味道往霍尔的鼻腔钻去。这不仅仅是垃圾的味道、腐烂食物的味道、皮革的味道，更是贫穷、无望和悲伤的味道。

孩子们在一桩破旧的小屋前停了下来。这房子很小，薄瓦搭建的屋顶似乎摇摇欲坠，墙皮也斑驳脱落，泛起一大块一大块的烟熏后的黄色污渍。

他们进去的时候，屋子里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其中一个似乎病了，裹着一卷露出棉絮的破被子缩在墙角。

屋内杂乱地堆满了各种工具，有些甚至连霍尔都没有见识过。地板上还有油污和血迹混合在一起的污渍，往空气中蒸腾起令人头晕目眩的恶臭。

所有这些孩子都挤在这一间小屋子里，没有床，没有其他的家具，大家基本上都是打铺盖，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团成一团艰难度日。

看到这一切，霍尔的心情骤然沉重了起来。他知道临时团的生活质量肯定不怎么样，但没想到，这些孩子竟然已经窘迫到了这个地步。

但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就算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孩子们也是有自尊心的，没有人希望得到廉价而无用的同情。

霍尔小心翼翼地管理着自己的表情，视野内的所有污渍权当作没看见。

克莱尔热情的邀请他坐在一把破靠背椅上的时候，他也只是客气地道谢后就坐了上去，丝毫没有在意椅背上的油污，仿佛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习以为常。

“你到这里来干吗？霍尔，我们只是负责加工一些小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孩子们颇有默契地卸下了货物，每个人取走自己负责的那一部分，就准备开始各自加工。

除了克莱尔，没有人上来和霍尔说话，但每个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瞟去。毕竟，还是第一次有佣兵愿意来到他们这里。

为什么要跟过来呢？克莱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