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借一口阳气(1/2)
我脖子不舒服,想让你帮我按一按。
好的好的,你先回去,我马上去找你。
男厕所外没了动静,我连老太太离去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放完水,我走出卫生间,一眼便看到昏暗的走廊尽头,冒着绿光的抢救室光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医院有三种病房,一种普通病房,住着完成基本治疗,需要留院观察的病人,另一种icu,也叫重症监护室,住着完成急救还没脱离危险期的病人,最后一种ccu,心脑监护病房,也就是俗称的抢救室,配备多重监护设备和抢救设备及药物。
凡是住进icu和ccu的病人,基本到了无法自理的地步。
昨晚接收的老太太是心律失常造成的变异型心绞痛,虽然及时就医没有生命危险,但心脏衰竭供血不足,晚上我查房时她还昏迷不醒,怎么突然痊愈了似的跑到男厕所找我?
联想到曾发生在抢救室的两次诡异死亡,我心慌起来。
快步走到护士站,小丽依然不在,我看一眼挂在墙上的表。
12:45
小丽,小丽。
我喊了两声,不知这死丫头藏哪睡觉去了,找不到人。
这时,我听到一阵呼唤。
刘大夫...刘大夫...
依然是那飘忽不定的声音。
我头皮发麻,心跳飞快,望向走廊尽头。
一团漆黑当中,借着光牌冒出的微弱绿光,我看到抢救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声音似乎从里面传来。
两天的忙碌,我快要忘掉张雅的事情。
但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重锤似的一下下击打在我的心脏。
带手镯的长舌头老太太...浓重的死亡气息...十二点以后不要查房...
所有让我恐惧的事情一股脑冒了出来,我感觉抢救室的门后藏着一个阴森的怪物,正透过门缝悄悄窥视着我,等待我靠近。
寒意攀上我的后背。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突然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护士小丽从女厕所出来。
见我在护士站的桌前傻站着,她诧异道:找我?
我赶忙问:刚才你一直在女厕所?有没有听到18床病人跟我说话?
小丽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摘下耳机问道:我听歌呢,你说什么?
...
稍稍无语,我说:没事了,你盯着点抢救室,刚才好像有人喊我,再听到声音,你叫我吧。
是么?
小丽看一眼护士站墙壁上,对应每个床位的呼叫灯,没有亮着的。
她拿起桌上的小手电,朝抢救室走去:有人叫你?我看看去。
挺负责任的小护士。
我跟在她身后。
走到门口,果不其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我正要推门,护士站的内线座机响了,小丽将小手电往我手里一塞,扭头跑去。
我接电话,你再查一下房。
原本的恐惧被小丽一打岔,稍稍淡去,抢救室的地暖烧的很旺,门缝里传来的温暖气息驱散我心头的寒意,而且刚才的恐惧很大程度上缘于我一个人在护士站,此时在抢救室门外,想到躺在里面的十几位病人,都是活体,反而没那么害怕。
我按亮小手电,推门进去。
二十张病床被滑动式窗帘隔开,沿着墙壁摆成一圈,为了防尘,每张床位的窗帘都拉的很严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随着我的进入,呼唤声再次响起。
刘大夫...刘大夫...我脖子不舒服...你快过来...
我径直朝18床走去,隔着帘子,低声问一句:大娘?你叫我?
进来...你进来...
我拉开帘子,手电照墙,探头看去。
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躺在床上,一对泛着手电光亮的老眼直勾勾盯着我,呼吸机的面罩挂在脖子上,没有罩住口鼻,我甚至能看到她嘴巴里冒出的小半截舌头...
老太太一直说脖子难受,又一副快被勒死的样子,我以为呼吸机面罩压住了喉咙。
快步上前,帮她把呼吸机摘下。
大娘,好点了么?
她的声音微弱:脖子...难受...帮我按按...
我给人揉过肩捏过脚,就是不会按脖子,便左手托起她的下巴,手电照过去,没看到她脖间有异物挂着,只好帮她轻轻搓了两下。
大娘,现在好点了么?
老太太依旧虚弱道:不行...来...我教你...
她缓缓将手抬到半空,有气无力,仿佛快死的样子。
我则完全下意识的弯了弯腰,将脖子送到她手边...
突然,老太太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诡异笑容,眼中尽是戏谑。
那笑容和眼神让我耳边嗡得一声,头皮炸裂,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直觉感到这老太太有诡!
我猛地挺腰,却为时已晚。
一双枯槁却鹰爪般坚硬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骇得双眼暴突,伸手想要推开她,可触到她身上,才发现这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的身体发僵发硬,完全不似活人,力气更大的可怕,我非但推不开,反而感觉脖间的爪掐得更狠了。
我想要求救,却只能发出沉闷的咕咕声,双眼不由自主的上翻,两只手本能的抠住老太太的手腕,竭力向两边拉扯,但胸腔里的窒息感正一点点将我的力气抽离身体。
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逐渐变得薄弱。
而除了无法呼吸那难以言喻的痛楚,我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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