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药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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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
按照电报代日韵目,这一天是马日。
此时,国内的抗战局势,已至危若累卵的境地。日军嚣张进攻中一国!十一月九日,上海沦陷。十二月十三日,南京沦陷!国人闻此信,无不痛心疾首!
这个时候,伤亡惨重的国军,正如身受重伤,体无完肤的豹子一般,舔舐自己的伤口。他们希望尽快恢复,再次冲上战场!
谁都知道,他们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药品!许多许多药品!好救死扶伤,重整军队!
但是,药品和医疗器械又是那么紧缺!国内生产极少!大多数药品和医疗器械,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所以,十二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注定了它的不同寻常!只因为它关系到药品!
在马日这一天里发生的许多事,后来都如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
这团乱麻,让所有隐藏在暗中的各方,尤其是中日双方,都殚精竭虑、寝食难安。最终,导致一场残酷而血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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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间算,这团乱麻起于马日这一天的凌晨,大约两点多钟。
此时,夜色正浓,也是繁华大上海渐渐宁静下来的时候。
虽是冬季,黄埔江那边吹来的风,也并不算寒冷。那风,只在鳞次栉比的房屋之间、纵横交错的街巷里,隐约穿行,似在抚慰喧嚣了一天的城市。
每天上班做工的人,此时都已沉入梦乡。即使是夜总会、歌舞厅这样的娱乐场所,也已打烊关门。只有房顶或门楣上的霓虹灯仍然一刻不息地闪动着,仿佛倦怠的却不肯合上的女人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夜色里,沿着街道,徐徐望去。
在南市,沿肇嘉路向东行,至望云路的路口,有一家小小的日本人经营的诊所,门口有红十字标志。即使在昏暗的路灯下,也很明显。
三个月前,被中日情报组织交换而获释的鹰司直树,就是由高桥和川上护送到这里,接受这家诊所的主治医生,服部正次的检查治疗。
就是在这里,他们差一点遭到彭绍勇的伏击!
日本人对可能发生的伏击有充分防备!所幸彭绍勇未动手!
此时,这间小小的诊所里黑着灯,门窗紧闭,显然无人工作。
它那黑黑的窗口,眼睛似的看着外面宁静的街道,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诊所的旁边,有一扇双开的大铁门。铁门前堆放着一些杂物,预示着这扇铁门轻易不会开启。再往旁边,则是一道约有五十米长的雪白围墙。
此时,从那围墙上,慢慢伸出一个人头。他在黑暗中小心向外窥视。确认外面无人,他翻上围墙,很快跳下来。他向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同伴。
但周围寂静无声,杳无人迹。
他如夜行人一般,悄悄沿望云路向南走去,想尽快离开这里。
但是,当他经过一个漆黑的巷口时,那里就如闪电似的冲出两个人影。
夜行人毫无防备,隐约看见匕首的寒光在他眼前闪了一下,就颓然倒下。
杀人者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确认已死,才从他肩胛窝里拔出匕首。
他向附近看一看,和同伙架起死者,向小巷里拖去。
周围仍然寂静无声,只有一丝血腥气悄悄在小巷里漫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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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推移,大约凌晨四点钟左右,另外一件事发生在虹口港南岸。
虹口港其实是一条起于黄浦江上的小河,距离外白渡桥不远。这条小河向西向北曲折延伸,直至蕴藻浜,之后再折向东,经黄浦江口进入长江。
这条小河在市区内的一段,就叫虹口港,是一条十分繁忙的货运水道。
虹口港不宽,但两边停满了大小木船,只在河中间留下一条窄窄的水道。
此时,一条乌蓬船正沿着狭窄的通道缓缓驶来。
梢公小心摇橹,避免碰到旁边的船只。
此时,裹着一件长风衣的廖若兰,悄然站在河边的阴影里,注视着这条乌蓬船,看着他无声地停靠在岸边。按照约定的时间,她判断,这就是她等候的船。
她走出阴影,缓缓踏下石阶,向那条乌蓬船走过去。
摇橹的梢公看见她,左右摇了三下手。廖若兰也向他摇了三下手。
梢公放下橹,轻拍蓬顶,并把跳板搭上岸。
从船蓬里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按照梢公的指点踏上跳板,上了岸。
走在前面的正是浅仓智义。浅仓先生看见廖若兰,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然后回头看着后面的女人,并且扶着她上了岸。
他小声说:“廖桑,我妻子,浅仓美治子。”
美治子和廖若兰握手的时候,微微曲了一下膝,轻声说:“廖小姐,您好。”
廖若兰看出来了,她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日本妇女,仪态相当优雅端庄。
她心里稍稍有点惊讶。在她过去和浅仓先生的接触中,从未听说他有妻子。
她轻声说:“咱们走吧,住下来之后再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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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仓先生从北平返回上海。按照日本来的密信,他要尽快返回日本。廖若兰的任务,就是确保浅仓先生在上海期间的安全。
廖若兰领着浅仓夫妇悄然走了一大段路,最后在西藏路搭上早班电车。
电车当当响着铃铛,平稳向南行驶。透过车窗,电车正经过好大一片被炮火炸成废墟的地段。这是不久前“淞沪抗战”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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