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如你所愿(1/2)

吴拉维按比尔所说，将皮革箱下面的黑铁容器盆取出来，然后把除了他亡妻婚戒外的其它五样材料，都放入其中。

他从烧瓶中倒出两种血液时，只见它们混合在一处后劈啪作响熔生白烟，接着很快稳定下来生成一种新的紫色液体。

打碎的双足飞龙蛋与撕成碎段的那异种玫瑰，浸入这液体后急速溶解，化为浮在液面上的闪亮颗粒。

最后放入的异种羊角，化成了灰白的粉末，溶在液体里呈出一条条漩涡状的白线。

“好了……这戒指怎么弄？”吴拉维朝比尔的躯体问。

“把它放在我的舌尖上。”

拉维再小心地掰开比尔焦熔粘合的嘴，把那枚婚戒轻轻放到里面同样焦枯的舌头上。

“十分感谢……接下来，见证烬魂之誓可以融合进升华的辅助仪式里，所以只需要两个步骤，把试剂溶液灌入我口中然后施行仪式便完成了。”

灼热昏黄的空气里，比尔的声音有了些激动、兴奋。

“仪式其实相当简单，只需要你剖开我焦化身体的胸口，将我的心脏取出，用它流出的血液在这焦体后背涂上符文就可以。”

“可是……我对古秘文、符号这些一窍不通，要不要让凯瑟琳来……”

话没说完，在他们面前便浮空出现了几个，黄褐沙尘组成的符文形状。

“没关系，我会将需要涂写下来的秘符文字，像这样展现出来。”

“好……这便是我需要做的全部？”吴拉维向比尔无形的声音确认。

“是的，就这样。只要你手染我心脏之血，便是作成了对地狱神祇的见证之誓。”

“都清楚了的话，就请拉维你动手吧……”

吴拉维低沉地应了一声，同时比尔焦体旁的深红皮革箱内“啪嗒”一响，又是一道暗格打开，里面平放着一把锋利的通体漆黑匕首。

凯瑟琳目中生出强烈的变幻光芒，她站到比尔身躯的另一侧说，

“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随时准备发动超视的力量。”

拉维嗯了一声回应她，稍微停顿将精神高度集中，然后便毫不迟疑地举起黑铁容器盆，把溶液一点点倒入比尔焦裂的嘴里。

那枚比尔亡妻的黯淡金戒指，在舌头上被试剂溶液浸润裹挟，迅速分解成一团炽光化入喉中。

将试剂全部灌入后，吴拉维放下容器盆，凯瑟琳把那柄黑色匕首给他递了过来。

剖心……

他心念一闪而过，胸口正对着自己心脏的上校金属片，非常轻微、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拉维右手握紧匕首的柄，对准比尔躯体上部焦石般的胸膛，一把刺了进去。

接着使劲向下一拉，胸膛被割裂出一条深入到腔内的口子，焦硬的血肉下，鲜红的心脏却是完好无损、还在有规律地搏动。

这漆黑匕首异常锋锐，吴拉维再去切割连接心脏的动、静脉血管，全都顺滑平整而断。

心脏取出来后，则开始迅速枯萎，鲜艳的血红转为淤黑，上面的肌体组织干瘪下去。

凯瑟琳这时弯下腰拾起黑铁容器盆，双手把它举在吴拉维左手握着的心脏下面，随后心脏的切口处流淌出仍旧鲜红的血液，被她全接在了盆里。

将近盛满后，她将容器摆到了比尔躯体的背后，拉维跟着走过来，放下这短短时间内已干枯的心脏与那柄匕首，等着比尔展现仪式接下来所需的符文。

“很好……”比尔的声音在低颤。

拉维头上的空气中，很快出现一排褐色浮沙勾勒构成的秘文与符号。

他便按着这些悬空符文的形状，以从左到右的顺序，用手指蘸取容器盆中的血液，将它们一个个都涂写在了比尔焦身的后背。

空气里渐有风起，比尔的声音开始空灵的吟诵，

“地狱之神、永恒魔王、深渊之火的审判者啊……我，比尔扬克，开始向你告解……”

……哇，真的是向魔鬼忏悔。

“我已将全部身心奉献于之路，决心无可动摇。唯在凡人的人生中有两件难以释怀的遗憾……现在已准备好将它们放下。”

“……我的亡妻玛丽，与我的独子阿伦，我认为我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了莫大的痛苦。我醉心于追寻神祇之异的道路，虽然这是命中注定，但不可避免地占用了我绝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逐渐，妻子于我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我对她曾经的爱被隐藏了，只剩下冷漠、无情、和麻木。最终，她死于精神折磨和绝望中的抑郁。”

说完这段，他们所在焦黄狱层的远方，飘来一声凄婉的丧钟。

比尔的声音继续告解，

“我的儿子阿伦，承受了同样的无情漠视，他的整个童年，应该只有在极其稀少的几个瞬间，感受到了我的父爱……”

比尔的声音开始有了感情，似乎有微微的哽咽。

“他长大后明白过来了，他的母亲是因何而死，心中自然生出对我的仇恨，那是又多了一层的煎熬……他后来走上类似的道路，或许并非他心中真正所愿的追求，只是为了报复我。”

“最终他比我先完成向神祇路径的升华，并毁灭了我凡人的躯体、几乎抹杀掉了我毕生追寻的希望，我也完全可以理解。我现在已对他丝毫没有怨恨，只希望今后他不要在向神的路径上，内心再受阴影与痛苦的折磨……”

吴拉维听到这里，想起之前比尔说起阿伦时的态度和言辞，算是明白了他和阿伦之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