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回灵前闹剧(1/3)
麻衣素槁,正是冬雪未到的时节,王宫内外已经一片雪白,四处飘着白幡。宫人全都身着白衣,人未近悲伤地,悲伤之意已经扑面而来。这些宫人的情绪低落是真,甚至让人感觉比那些在灵堂祭拜的官员都哀上几分。毕竟姬赐对这些宫人还是宽厚的。而宽厚的君王在大臣眼里是软弱,在侍候的宫人们眼中就是仁慈。
棺椁按计划东门进城西门出,这是大周历来的规矩,不论的归都的将士们,还是阵亡的英灵,回家就都从东正门进,寓意朝时日出归家,但享清福年华。今天东城天明时钟鼓九响开始净街,东城百姓一律不准外出,其余百姓也不可靠近东城喧哗,以免惊扰了老王上归家的亡魂。贵重的白纸剪成的纸钱撒满了百丈长的主街,这是顾晨私下掏钱为姬赐置办的,这个时代这些白如雪的刀纸可是真正意义上寸纸寸金,所有人无不惊讶这位顾太史的财力!当然他们若是知道这些都是顾晨自家做出来的白纸,只怕会更疯狂。
顾晨是心疼这位没钱的老王上,以老头的家底估计连挥洒的纸钱都没有。今晨他是随着棺椁入宫的,一路走来,一路观望,发现虽说净了街,但总有人伏在自家墙头观望,还有些嚎啕大哭的百姓,不知者还以为是感念姬赐的仁政施为。只不过随手捞起他们撒向半空飘落的欠条,顾晨把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感慨又压回了肚子里。大周向来是人死债消,感情这些富商百姓是因为再也收不回债款而伤心,躲债王这回真的彻底躲掉债了。
棺椁会拐到侧边由一旁的望山门入宫,正好会经过二世子府,这里顾晨才看见一声麻衣的姬襄默默无声地汇入了送棺的队伍中去,身旁仅跟了两名侍卫。一直到了北边的望山门前,这只送棺的队伍才有了一丝帝王归去的厚重——周罡率禁卫军分两列出缓缓从小门出迎棺椁,八十杆长戟挂着白色布条分列两旁迎风飘动,周罡举着最大那根挂有周旗的长戟迎在棺前带路。等他们就位到齐接过护送之则,原本的小卒就留在原地待命,外军之卒是没有资格进入王宫的。只见周罡口中高呼:“魂兮,归兮!”便领着队伍向前走去,每往前走一步,两列的禁卫军就归队两人,如此一直到棺椁完全进入望山门,送棺的队伍又变得浩浩荡荡。
顾晨跟进了望山门,才发现这个只为特殊用处的宫门的特别所在。长而宽广的宫中廊道,两旁是高墙,高到阳光无法照射到地面,看起来由如通幽深径。
“还真是黄泉路漫漫兮,归乡台上通幽幽!”不远处的灵堂石阶前姬倡领着一众宫人已经在候着了。顾晨抬头起头,任由阳光透过那个高高在上人影打在他的脸上,用手掌做了个遮棚,嘴角略不可查地笑了笑,阳光虽暖,但他的笑却是冷的。一手搭在棺椁边上,小声地嘀咕了两句:“老头,你说我要不要为你报个仇呢?真是头疼咧。”
他跟着队伍信步走向灵堂,若不是要送老头一程他可真不想来这个充满虚伪的地方。
遮盖腐臭味的熏香弥漫在空气中,等棺椁摆放完毕,姬襄和姬倡就分别跪坐在两侧,替王接受百官的拜见。只看这个架势,顾晨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姬襄竟然以他为兄长为名,抢在了棺椁的左边尊位。
灵堂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不是忧伤而是阴谋爆发的前奏。顾晨笑了笑拉上纪墨退到一旁僻静处问道:“定山军入城没?”
纪墨冲他比了个手势,表示一切妥当,又说道:“老周也想跟着您干。”
“周罡!”这个禁卫统领可不是一般的莽夫,诡谋心计都不缺,顾晨不由警惕道:“他都知道了?”
纪墨连连摇头:“应该不知道,这事除了你以外我谁都没说,就是昨日他突然来找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管我们做什么他都支持我。而且还把这个交给我了。”纪墨在袖口中悄悄亮了个东西,又马上遮挡起来,不过顾晨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禁卫的虎符。他又说道:“就是用这个定山军才能悄无声息地进城。”
“所以你是拿这个去调动守门的禁卫军了?”不用说周罡现在一定已经收到消息了。顾晨暗恼,他可没忘记周罡说过,洛邑城里的禁卫只认人不认虎符的事情。自从血夜之后,更是如此。有异心的禁卫全都被清理干净了,现在的禁卫军不如叫周家军来的贴切。心里暗暗不安:“现在只希望这个周罡是真心想要助他了。”
“只是大人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帮二殿下了?”纪墨一时也没有搞清楚,一直以为顾晨是三殿下的老师肯定会助其一臂之力。只要三殿下登上王位,以太史之职,再任王师身份地位何其显贵,为何舍本求末再去助二殿下。
顾晨说道:“我并未改变主意,至少现在还没有。你让他们先候着,等我确认过一些事情。”他心里还在犹豫,从顾晓云口中得知姬倡竟然与林木端认识,并且关系不错后,心中又升起了一团迷雾,或许大世子那篇诏书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不过现在再细查已经来不及了,过来今日成王败寇,两个兄弟应该也只能留下一位了。
祭拜随着唐武云的到来接近尾声,他在灵前四叩首,才起身立在棺椁前,横扫灵堂下众官员。又从一旁跟随着的宫人手里接过一份诏书,正要当众宣读。
变故突起,灵堂外有人高声喝道:“慢着!”是一群由宫人搀扶着走进来的老人。为首的就是姬氏宗族现任的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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