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洽谈(1/2)

黄继业追出数里，看到林梦梦骑马在前面奔跑着。相距不远，但要追到和她并排，也甚是不易。

黄继业见那马跑得慢了，被林梦梦拉大了距离。心中一急，在马背上猛抽一鞭。那马嘶鸣一声，放开四蹄，全速奔进。但觉耳旁风声呼呼，草原不住往后倒退，渐渐拉近了与林梦梦的距离。

黄继业高声道：“你要去哪里？你能停下来和我说说话吗？我打算办完这件事后，就去找你的。”他心中焦急，有些语无伦次。

林梦梦忽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的马也慢了下来。黄继业渐渐追近，此时两人相距已不到三丈。

黄继业道：“当然有事啦，我这些天担惊受怕，老做噩梦。”

林梦梦道：“你做噩梦关我什么事？”

黄继业道：“当然关你的事啦，玉门关外的惨烈情境总是出现我的梦里。我梦到……梦到你已经……哎！那天我们受你师兄围攻，无法招架，可又不愿受他们凌辱，才选择跳崖的。真是没有想到，刘一魁为了财富竟然心性大变，变得那样心狠手辣。”

黄继业已跨上前去，与林梦梦并排而行。两人都慢了下来，任由马儿吃草。昏黄的夕阳斜照而下，在草地上映下两条长长的影子，有时交叠成一条线，有时分成两条线，但总是挨得比较近。此情此景，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形影不离了吧。

林梦梦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会和维吾尔部众在一起呢？”

黄继业道：“梦梦，玉门关外跳崖之后，我以为自己是死了。我昏迷了不知多少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是与他们在一起。他们去中原贩卖牛羊，又用卖牲口得到的钱购买中原的丝绸和茶叶。那时候他们正好带着丝绸茶叶从中原返乡，古力热说在玉门关外发现了我，发觉我还有一口气，就出手救了我。”

“那些天当中，我一直浑浑噩噩，偶尔清醒过来，就发觉全身剧痛。伤口正在愈合，又把我痛得昏过去了。每次醒来不大会儿，就会痛昏。都不知醒过多少次，昏过多少回。觉得我仿佛一直在沉睡之中。就这样，我跟着他们经过大漠，来到草原上。在草原上将养了十多天，伤口才得痊愈，才算行动自如。”

“为了方便养伤，我在草原上住了下来，他们对客人十分热心厚道，分了我一个蒙古包。从那时起，我每天都和他们去放牧。梦梦，我以前没到过草原，我只知道有江南水乡，阡陌纵横，水文密布。市集上热闹繁华，人烟辏集，商品摆得满街都是。当我慢慢恢复元气，神智清醒后，我才发现草原与咱们中原当真没半点相同的地方。这里一望无际，放眼望去，尽是牛羊马群和绿茫茫的一片。”

两人转到一个土坡下，坐了下来。林梦梦道：“你觉得是住在中原好，还是住在草原好。”

黄继业道：“各有各的好吧，中原物阜民丰，热闹繁华。但是非多，口角也多。在中原，本该是芝麻那么大的一件小事，被某些好事之徒浮夸渲染之后，竟引得满城风雨，闹得天下皆知。人们总热心于追逐这类过眼即忘的新闻，其实都把精力用错了地方。待这股热风过去之后，人们的脑袋清醒下来了，又觉得上当受骗。无可奈何，便会说些‘世事如浮云，并不值得较真’的话来自我安慰。哎！可毕竟是较了真之后，才有这翻感慨。倘若喜爱吵架胡闹的，那只有中原才是用武之地。草原空旷辽阔，到这地方，心情自然而然散得很开，不必再有什么顾虑和纠结。不再听到那满天飞舞的新闻，心境反而宁静祥和得多。”

林梦梦静静地听着。这时忽然说道：“其实你还是喜欢草原多一些，中原是咱们的故土，可是非多，平静的表面下，随时随处都在暗流涌动。要是我回去中原的话，恐怕还得处在是非和吵闹之中。”

草原上刮起一阵风，但两人所在土坡下正好是避风的，土坡外围都扬起了尘土，两人所在之地不受风吹，仍然十分平静。

黄继业问道：“梦梦，你怎么会和那些塔吉克人在一起呢？”

林梦梦道：“我的遭遇和你相差无多，在玉门关外的时候，我也是昏迷不醒的。那期间，恰好有一群塔吉克人去中原朝贡，他们送去珍珠玛瑙，想和中原永世修好。其中就有巴尔拉和他的夫人，他们回来的路上发现了我，就把我带来这边了。”

黄继业道：“如今中原已乱，群雄并恃，不知他们是向谁朝贡呢？”

林梦梦道：“向后唐朝贡。不错，中原势力纷乱，各路诸侯并起，但为外族认可的却只后唐一家。”

黄继业点了点头。道：“可惜后唐朝廷误当我们是贼，如此是非不分，恐怕也很难服众。”

林梦梦道：“黄大哥，这可让你说中了。后唐朝廷建立初期，倒有一派复兴的景象，可换了皇帝之后，朝政就开始腐败了，朝廷上真正有远见的人根本没一个。就拿这次塔吉克部去朝贡的事来说吧，巴尔拉率领十多人去到洛阳，要与后唐结成盟友，本来是一番好意。后唐如果答应了，结了这个盟友，西域之路便算重新打通了，今后中原的丝织品、茶叶可经过塔吉克部一路畅销出去。可我听说，巴尔拉一行去到洛阳后，没得到重视不说，要与后唐结盟的愿望更是被批驳下去了。后唐朝廷以天朝上国自居，瞧不上边疆之外的塔吉克部众，以为他们国土少，人口不多，国力不强，又且与中原隔得远了，今后中原若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