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事不宜迟(1/2)

申员外浑身哆嗦着把自己的小孙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明白老虎已经扑到了自己跟前，因为他已经能够闻到老虎嘴里喷出的浓重的臭味，不过他只听到了一声老虎沉闷的狂吼，然后是几声间断的低吼，并没有感觉到老虎咬到了自己身上。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听到自己的小孙子在叫他。

“爷爷，爷爷，你快看！”小孩子扯着申员外的胡子喊道。

申员外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到那只老虎倒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上，脖子似乎被刺穿了，血不断地从那里流出来，染红了整个地面。他看了看站在老虎旁边的两个人，发现宋慈正要擦拭自己随身携带的长剑，那把剑的剑身超过一半都已经被染红。陈恒则拿着自己的腰刀，又往老虎的头上补了几刀，才让这畜生彻底不再挣扎。

禇瑛刚才去找回了那两个仆人，两个仆人看到老虎已经被杀死，便赶快跑过来把申员外扶了起来。申员外把小孙子交给他们，然后等宋慈和陈恒把刀剑收入了鞘中之后，才走了过去。

“多谢宋大人救命之恩！”申员外说着便想要跪下去。

但他年老体弱，似乎十分艰难，宋慈看到后走过来扶起了他。

“申员外乃是长者，不必如此！”宋慈说。

“宋大人，您救了我和孙儿的命，这让老夫怎么感谢你呀！”申员外羞愧地说道。

“见人有难，岂能不救？申员外不必谢我，快带着孙儿回家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危险之地！”宋慈说。

“宋大人，之前那件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申员外欲言又止。

宋慈叹了口气说道：“申员外不必自责，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还是带着孙儿赶快回家去吧，要是再窜出两只大虫来，我们可就没把握对付它们了！”

宋慈说完笑了起来。申员外再次向宋慈致谢，然后带着小孙子和仆人回家去了。宋慈则带着陈恒和禇瑛返回了县衙。

果然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那些地主富商们根本就不理睬县衙要清理航道的事情，告示贴出去之后，也许是由于工钱太少，也根本就没有人来报名。宋慈他们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这样的结果他们之前便已经想到了，宋慈明白只能先带领那些能够从县衙抽调出来的衙役来清理航道了。

告示上写的清理航道的日子到了，因为没有招募到一个人力，宋慈只好带着禇瑛、陈恒和那些从县衙抽调出来的衙役向汀江边进发。

可令宋慈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快走到江边的时候，看到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都自发地拿着自己的农具，已经来到了江边等待着了。

原来百姓们看到告示之后，知道县衙打通汀江航道，是为了改盐道于潮州，缩短运盐的时间和成本，以便可以降低盐价，使老百姓都能够吃得上盐，因而他们口口相传，准备一起来帮助县衙清理航道，因为他们决定不要工钱，所以才没有人去县衙报名。

“宋大人，我们都来了！”“这是为我们自己干的，您不必给什么工钱！”百姓们看到宋慈后，都纷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谢谢乡亲们！”宋慈看着他们，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咱们就开始干吧！”

于是人力便足够了，宋慈把所有人分成了几组，一排排地下水，潜入水中把江底的淤泥铲出来，抛在河道的两边。第一组的人铲完一定距离之后就上岸休息，再由第二组下水继续往前铲。实在是太巧了，最后一组下水之后铲了几乎相同的距离，正好将长长的淤泥航道从头到尾铲了一遍。

第一遍清理完毕后，陈恒各派了一个衙役站在各组现在所在的位置，一则为标记各组的位置，二则为了站岗放哨，因为宋慈交待过陈恒，让他警惕匪徒们的动向。

最后一组人上岸休息后，第一组再次下水，然后从自己所在的位置转向，开始往回清理淤泥，直到又回到自己开始的地方，后面的各组也是如此。

在他们清理的过程中，宋慈安排了小船一直跟在正在做着清理的那组人的后面，以防有人由于劳累和疾病而晕倒在水中。这些贫苦的老百姓由于长期缺盐，有着各种各样的疾病，本来就很容易晕倒，如果再加上劳累，就更加可能会支持不住了。

在清淤的过程中，宋慈还安排了两组人专门负责清理出河道中的礁石。宋慈脱下了外衣，准备亲自下水带领其中的一组。这时，陈恒走过来阻拦他。

“大人，有这么多人呢，您就不必下水了吧！”陈恒说。

“这件事情是我发起的，大家无偿地来帮官府做事，连瑛子都不怕岸边淤泥的脏臭，我岂能站在岸上袖手旁观？”宋慈说。

“大人，那我也下水吧？”陈恒说。

“不！你继续带人在汀江两岸巡逻，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做好了！”

宋慈说完便下了水，带着一组人开始挖出江底的礁石。

此时禇瑛站在岸上几排被叠好的衣服旁边，那些衣服都被叠得十分整齐，就好像许多份文书一摞一摞地叠放在一起一样。

所有人在下水之前都脱掉了外衣，禇瑛则主动过去把他们的衣服拿到一片空地上叠好，每组人的衣服都按顺序叠放在了一起，然后按组序排成了几排。这些人大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看到这漂亮女子接过自己的衣服都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衣服交给她之后便赶快转过身去，跳入了江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