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艰难的抉择(1/2)

当他们在同样商品价格较高的商家高价还价时，有意将有些商家的便宜价格说给那些商家，几乎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一样，而且回答的口吻还十分自信和肯定：“我们这是正牌货，怎能和那些冒牌货相提并论？”“他们都是用便宜零部件自己组装的，当然便宜了！可是用不住啊！回去卖给别人，没几天就都得找你，不信，你们带回去试试！”

吴成德他们又疑虑重重地到那些便宜销售点，把有的售家的高价格说给他们，又会得到另一种回答：“我们这是厂家代卖，当然要比他们便宜了，你不看我们每天走多少货？走量的，量大了自然挣钱。”，“我们的彩电都是走私过来的，没有加进去关税，质量是一样的，价格自然要比他们优惠得多。”

种种说法，种种答案都有道理，都又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可是，究竟该进一批什么样的货，什么样价格的货？这些问号就像在初中做数学题一样让吴成德举足不前。

一连多天的摸底、谈价、比对、选择，他在武荷香的参谋下终于选中了几样奇特商品和电器。

在做出决策的过程中，他们把握了几条原则，一，质量必须过关，以免回去出现问题，连修理的地方都没有，损失是小事，麻烦也先搁起，关键是会损坏供销社的信誉，会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二，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就是考虑价格的问题了，便宜的价格回去才能赚钱，才能和其他卖家竞争，才会立于不败之地。他们专门用一个本子把商品别类、名称、型号、规格、价格甚至产地都详细记录下来，晚上再立表归纳，最后再经过各方面的比对和权衡做出最终选择。三，就是要选在冯阳那边已经认可的有名的品牌，这样会借着别人卖高价的机会以低价格畅销。四，就是有些商品还应选新颖和奇特的，冯阳没有的和老百姓没见过的，比方说，简易放像机，戴耳机便携式收录机，不用手动加力的电子手表和挂钟等。五，还要考虑到年轻人庞大的消费团体，各类流行的歌带和录像带要多带回去一些，特别是武打录像带和黄色录像带会更吸引年轻人。六，就是要先挑预见到销售快的商品多带一些回去。

基于以上考虑，他们把不同商品电器对应的不同商户都最后列成一个单子，接下来就是要一家一家的细谈，谈进货数量，谈批发最底价，谈付款方式、时间。这样一来，两个人除了出去看货比对，还要加班加点回到旅店进行分类筛选，最后登上白名单，

武荷香哪里还顾上什么忧郁，什么身体不好，整天跟着吴成德东跑西窜，出出进进，和正常人无异，有的时候看上去比吴成德还精神，吴成德晚上早早就有了睡意，武荷香一个人还要给他做表填表，这手活计也许对于会计出纳来说不是大事，可对于吴成德一个混出来的初中生来说就是难事，武荷香这次有了用武之地，显出了一个高中生和初中生的差别，显出了好学生与烂学生的距离。

很快，他们就谈妥了两家奇特商品，基本上在这两家能拿全他们选择的商品，价格虽然在这里不是最低，但还齐全，价格也符合他们的心里价格，并与两家定下来三天之内提货付款。另外一些一般普通小商品的单价不高，货款需用不大。

电器商品就不同了，这是吃款的生意，幸亏吴成德在走之前就有预备。

电器由于价格差异较大，最后按照类型确定了五家，算下来要二十多万货款，定下三天内提货付款。

谈妥这些事宜后，心情突然放松下来，如释重负，两个人才感觉到异常劳累。由于多日加夜班，武荷香身体出现了不适，喉咙不舒服，略带咳嗽，看上去像感冒症状，再加上不服南方水土，不习惯南方食物，喝水跟不上，心神疲惫。早早吃了点药，两人就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

武荷香吃药休息及时，再加上年轻人身体内在抵抗力强，感到身体比昨天轻松了许多。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成德把所有订单拿出来一加，吓了一跳，竟然40多万，就这，还是一减再减，一压再压，好多奇特商品和电器都已忍痛割爱舍弃了。

吴成德知道，现在社里只有不到三十万，这里面还有一部分县化肥厂在前一阵调往村里的生产资料款未付给人家。真是旧愁未了，新忧又至，这可如何是好？武荷香责怪他心里没底：“没有那金刚钻就不要揽下这瓷器活。哪家不给钱能让你把货带走！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好几天没明没夜地忙活白搭了。”

吴成德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地费劲脑汁思考着，总不能把到嘴的肉再吐出来吧，今年邱上供销社还指望这些货挣钱哪。可还有什么办法？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我吴成德已经进了山了，怎么还仍然看不到路？

就这样，他整整想到了第二天天明，还没等武荷香彻底从迷迷糊糊中清醒，就把武荷香叫起来，神经就像失常了一样，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声音急促而大声：“荷香，你听着，我有法子了。有法子了。”

武荷香懵懵懂懂地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吴成德，一大早你大呼小叫的，是不是神经了？我怎么看着你不像是有了法子，倒像是有了羊角风！”

“荷香。”吴成德突然抹去了脸上惊喜的笑容，声音放平：“我的心肝宝贝，我真的有法子了，我们可以把那些货全部都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