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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恍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在火车上的那个小偷吗?“认识吗?”那个小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地问,接着狠命地拧着武学兵的耳朵,看样子是想要拽下来。
“爷爷,求爷爷饶了兄弟这一回,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触犯了圣威,还请爷爷们饶恕。”吴成德一见此情,早已明白是在火车上惹下了大祸,于是双腿跪下,一个劲地求饶。
武学兵一声不吭,自然受到的伤害远远大于吴成德,整个脸上都被血抹成了红脸关公。
好在那伙人也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把两个人浑身上下搜了个遍,把吴成德带的两千多元现金全部抢走,武学兵口袋里只有二十几元也没有幸免。虽然说这两千多元钱吴成德几年的工资都不够,但消财免灾,要不然,身上再没有那点钱垫着的话,那伙如狼似虎的人今天也许就不会轻易和他们善罢甘休。
等那伙人骑着几辆摩托车在骂骂咧咧中留下一股黑烟,消失在微明的远处的时候,他们才踉踉跄跄地互相扶持着从地上战战兢兢地惨兮兮地站起来,一些上早班的过路人不时停下来瞅他们几眼,又都各自离去。
他们两个互相对视着,要放在平时,现在这副模样,谁也不会认出对方。
接着,他们拥抱在了一起,泪水像奔流的小溪一样从心里涌上眼眶,止不住地热乎乎冲出来,顺着僵硬的脸颊滚滚而下,此时,他们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忘记了是在宽敞的大马路旁边,忘记了所有、一切……
武学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哭,站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街道上,这些脱眶而出的眼泪何其珍贵,何其稀罕。就连和胡小红的争斗中都没有过,在他看来,眼泪只会是别人的专利,与自己本不投缘,可现在他蓦然发现,原来这种天赋自己也有,而且还矿藏丰富!但他却难以辩清,这无名的泪水究竟属于什么,屈辱?受伤?不服气?还是自怜?悔恨?还是兴奋?引以为荣?
很久很久,他们才平静下来,忍不住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算是一种最实在,最有力的安慰和鼓励。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拉他们的那辆三轮自行车,但是,环顾四周,哪里还在!早已去之夭夭。
吴成德的血本彻底被荡涤一空,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
武学兵像看出了吴成德的心思,用颤抖的双手撕开棉袄里的一块纱布,捏出几张发皱的钱来,细细点了一下一百零八元,两个人望着这剩下的唯一家当和盘缠,眼眶又忍不住涌上了一股心酸的泪花。
吴成德拍了拍武学兵的肩膀:“不少,好数字,吉利,梁山上好汉的数字,我们会好起来的。”
于是他们对视着发出了两个男子汉劫后重生时内心的笑,那样会心,那样淋漓,那样释然,那样真挚,那样血泪交融,不免还有点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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