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像大侠一样(1/2)

楚卿穿着干净衣衫窝在石阶上，懒洋洋的晒着临近黄昏的日头，身后被水草遮盖掩饰的石阶到现在还能听见淅淅索索的衣料摩擦声，楚卿却也不急，指尖绕着黑如墨般的发饶有兴致的等待着。

“公公主”少年的音调有些哑，却清晰的透过草丛传了过来，即便楚卿看不见少年的面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还结巴上了？”

风华不说话了，却也知道不宜耽搁，小心的半蹲在地上小步小步的挪了过来。是以，楚卿这一抬头，看见的就是白着小脸披散着墨发穿着青衫却比小姑娘还要明艳几分的少年。

“不错！好看！”楚卿只说了四个字，却足以让风华脸上飘满红晕，少年蹲在地上扯着衣衫别别扭扭的不肯抬头，也不说话。

楚卿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也只是带着笑意瞧着，手上麻利的给自己在头顶挽了个发髻就招呼风华“你过来，我给你挽发。”

风华抬头，瞧见的就是自家公主穿着一身浅蓝常服，墨发半束半散的模样，与平日里端庄严谨大不相同。

“过来，愣着什么！”楚卿加重了语气，还想着风华若是再拒绝，必要给他长长记性，教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纪律，可等来的也只是少年乖巧的将发顶凑到他手底下的样子。

这般乖巧，随便揉搓的风华让楚卿一时有些愣怔，就听小人儿聪慧的压低了音调学着女子的娇柔声音道“风华记着公主的话了，公主说什么，风华都听。”

楚卿一时觉得眼热，勉强扯了扯唇，却到底忍不住将手覆在了少年头顶揉了揉“你乖，出了这皇宫我便不是什么公主了，从今以后我是你姐姐，你只把我当姐姐敬重就行，延庆公主，已经死了。”

风华的脊背噶然僵直，楚卿感受到了，却什么都没说，只以指为梳，默默的给少年挽出最适合他的发型，时光仿佛在指尖流淌，那温度好似透过发丝传递到风华的心里。

他默默的攥紧了拳，沙哑着嗓子道“风华必是修了不知多少年，才在今生遇见您！”他没有直言，楚卿却懂了，风华虽是少年，那颗阅过千帆的心却不输于后世的成年人，如今这般，也不知那颗心是怎么压抑的。

“你我相遇，必是命运安排！”楚卿顺了顺少年束好的发，探出手将少年轻轻的往怀里揽了揽“我只恨遇见你太晚，但是往后，我们还有更长远的日子，不是吗？”

“嗯”伴随着少年的鼻音，有温热的水渍滴落在楚卿肩头，让她眼眶也泛起了酸，相遇太晚，却是风华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遗憾，楚卿用力抱了抱少年，仿佛要将他从前缺失的那些温暖都补给他一般。

风华从夕阳落山哭到了日暮降临，偏就是这般楚卿也纵着了，少年无声的倚在楚卿肩头抽泣，不闻哭嚎只有泪滴，楚卿一下一下的给少年顺着背，不曾言语，却仿佛知道他的苦他的悲。

直到衣衫渐凉，少年开始在楚卿的肩窝里磨磨蹭蹭，楚卿终于开口道“行了，日落西山了，出去正好赶上吃饭！”她语调轻松，就像是方才发生的事情再平常不过。

风华偷偷的笑了，热气打在楚卿的脸上，却让她满意的眯了眯眼“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咱们虽然用不着，但是天黑了也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

说着，楚卿带头收拾起地上的湿衣服“先找个地儿歇下安置吧，游了这么久的冷水，总得喝碗姜汤，泡个热水澡。”她盘算的似是胸有成竹，连带着自打进宫就没有出过宫的风华都平静了。

少年有样学样，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折好一同塞进了楚卿的油纸包里，顺便还将风干的捆着木匣的锦缎将油纸包和木匣一起装了进去，就在他打算将包裹背在自己肩头时，却被楚卿半途劫了过去。

“风华，你怕是忘了，你如今可是我“妹妹”啊，哪有姐姐叫妹妹拿包裹的！”随着楚卿的调笑，风华的俏脸像是被火烧过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楚卿闷笑出声，却似大侠似的，背着包裹夹着“妹妹”在水渠边窄小的石沿上飞跃着前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算计的，在越过几个隐藏在水草中的石阶后竟是半点儿不停的直冲岸上，而此时距离已然超过一丈。

风华即使身子毫无着力点也不敢把自己的手往楚卿身上拽，方才痛苦时的勇气早就消失不见，此时正-随着楚卿的动作左摇右摆，但感受着脸颊两侧带起的凤，风华已然看着对岸呆滞了。

楚卿感受到少年的僵直，却半点儿不敢松懈了心神，北门向来偏僻，但出逃皇宫却并不容易，她没有合适的工具飞檐走壁，只能靠自己扎实的功夫和耐力，如今，还得靠爆发力。

楚卿在心中暗喝，长腿在跃起，甚至超脱世人认知的在水波上点了一下，却借力而起，水花飞溅，伴随的还有楚卿剧烈的喘息声。

风华跌坐在地上有瞬间的呆愣，却在反映过来后第一时间为楚卿顺气儿，可惜此时已是宫外，已经没了他转圈圈的余地，只能苦守着楚卿自己好起来，少年扁着嘴巴皱着眉头，就差在脸上写我不高兴这几个字了。

“我无事！”楚卿喘着粗气涨红着脸给了少年一个安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楚卿却主动扶着少年的手起身开始调整自己，这一次，少年没有躲开楚卿的手，只是小小一个动作，却让楚卿翘起了唇角。

“小孩儿，做的不错。”她攥着风华的手在半空甩了甩，原本贵气的瑞风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