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生死于方寸(2/3)
事荒谬无度。然思及菊苑初见时,看谢容举止谈吐,可不像是个骄奢颓靡之人。且他竟能去的蓬莱仙境,如何能是凡夫俗子?然她却是如何想都想不出谢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想着今日来长阳邑黄雀楼亲查一番。依她之见,谢容长阳发银不过是造势,此出戏后的戏码,才是重头。
不成想自己在这黄雀楼中半日,谢容别有的深意她没察觉到,倒是见了代朝祁与谢容相交甚笃的鲜景儿。
秦楼安指尖一下一下轻点着案上盏盖,玉甲叩白瓷,声声清又脆。
兀然,柔荑玉指止听,秦楼安凤目一闪复朝窗外看去,虽此时已看不见二人身影,然适才代朝祁拦下谢容的一幕却深印脑海之中。
莫非谢容长阳邑发银,是为了博得朝中权贵关注,进而拉拢于他?
虽然谢家于洛城,乃至于整个西风,都可谓富绝天下。然当今世道,官贵商贱的道理却是未变。
纵是谢家富可敌国,在朝中没个倚靠,也如树般,冠茂而根不深。何况是谢家这般大树,更易招风。
秦楼安黛眉轻蹙,心思百转千回。
虽说适才此解合理,代朝祁的讨好之行好像也正印证此点,然她却隐隐觉得,这个谢家二公子的心思,似是没那么简单。
近些年来,父皇亦是屡番欲招谢荀入朝为官,然谢荀无一不是婉言相拒。若是谢家当真想要在朝中寻个靠山,又怎会拒绝父皇好意?
毕竟西风朝堂之上,何权何势,能重的过皇权天子势?
虽说今日天色晴好,然冬日的风亦是一阵一阵的紧峭,寒风涌进窗缝,灌了秦楼安一身凉。
“司马赋及?”
正欲关窗之际,一袭白衣兀然飘逸现于眼前。秦楼安定目落在那立挺拔身影,心头疑惑,寸寸高积。
算算时辰,司马赋及应是方下朝自皇宫出来。然皇宫正处洛城中心之地,大将军府于城南,长阳邑于城西,他怎会行到这里来,还是徒步而行,未骑赤虬。
但看司马赋及步伐稳健而轻快,亦不像是到这长阳邑上漫步散心的,何况依着他那性子,怎会闲着无事惬步街头?
秦楼安敛睫略思,未几决定,跟上一瞧。
所幸今晨出宫之时换的一身青黛劲装,如今尾随其后倒也方便。只是秦楼安尾随司马赋及转过几角数巷之后,心中疑云阴沉的能落下雨来。
司马赋及转弯拐角,行的毫不犹豫,秦楼安紧随其后跟的亦是干脆利落。然每当她以为司马赋及再拐一角便到要出之处时,那人步伐却是未止,须臾又是一转。
如此反复数番,终于,一道数丈高的青石砖墙兀然横于前途,将路做了末——死胡同。
秦楼安隐在胡同转角的墙后,微微偏着头看着立怔巷道中的司马赋及,黛眉紧蹙,目闪疑星——他到这处死胡同来作甚?
看着横亘眼前的青石高墙,此时扮作司马赋及的月玦眸光微闪。
到底,还是迷路了呢。
他来西风数月有余,素日里公主亦未囿他于府中,对洛城布局,心中略有轮廓。
若不是身后人一路尾随至此,他亦无需故向西行,欲将身后之人甩掉。却不料,左转右转间,却将自己囿到死胡同中。
也罢。
“好玩吗?”
空寂巷道间,敛尽三九绝寒的声音荡然回响,赋予巷中峭风通天彻底的寒。堆积于地的枯叶旋旋在地打着转儿,簌簌磨地之声,哀壮似亡歌。
秦楼安眼皮共着心尖猛然一跳,当即缩回侧出的身子,紧紧贴于墙壁之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衫浸入脊骨,勾牵着心底的寒。
听司马赋及这般语气,莫不是发现她了?
“自己出来,莫让我动手。”
尚存有半分侥幸之心的秦楼安听闻此言,唇角微动,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但是他选这么一处偏僻之所来戳穿她,怎让她感觉有种他欲杀人灭口的意味儿在?
莫非是司马赋及只知有人跟踪,却不曾知晓跟踪他的人是她?
罢了,反正她跟踪他本就是一时好奇他为何徒步到城西,如今纵是被他捉个正着,又能如何?她可不信,司马赋及真能对她动手。
秦楼安正正脸色跨出一步,却见司马赋及兀然挥臂,白衣轻逸若行云。
刹间,一片枯叶凌风而起,利化为刀,聚凝三分厉气,斜斜猝飞,直直刺向巷侧屋脊檐角。
风息叶无声,月玦微微侧首,剔羽长睫敛掩下的墨目,静如止水。
扑通——
片刻,随着一声干脆利落的重物坠地之音,秦楼安心收于怀。适才司马赋及周身喧嚣的杀意,并非冲她。
原是并非只有自己跟踪他。
见司马赋及幽幽转身,秦楼安复又贴脊于墙,她倒要听听除了她,还有谁有这般胆量跟踪司马赋及。
月玦转身,敛目看着已爬将起来的黑衣遮面人,适才的一片叶,只剜在了那人的脚踝处。
黑衣人微屈着右腿立在原地,手中出鞘的刀刃折着旭光,却闪不出半点暖意。
履踏枯叶的窸窣之声萦如耳边似催命之曲,自右腿脚踝处传来的血腥让他头脑清醒,眼前逐渐靠近的人,杀他如碾蝼蚁。
“你怕死?”
月玦清寒一声,问着这般话,似问明日是晴是雨一般。
黑衣人并未开口说话,兀然一滚的喉结与陡然紧握了三分的刀,将答案昭然送入月玦眼中。
他怕死,甚至还想殊死一搏。
“怕死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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