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萁 第二七六章 王车易位(2/2)
覆盖在宝音体表的铁衣会有大概一息长短的消散,而那就是自己施展杀招的最好时机!果不其然,鎏金的钟形炁劲笼罩在大和尚身周,而须原贺也趁此机会用上了最强的突刺!
月下真新阴流·禁手·雨穿。
但这天才的剑招并没有如愿地发挥完成,因为宝音和尚手中多了一个非常离谱的玩意儿——他为了伪装成弥勒佛,便把原本放置在神龛上的佛陀铜像给藏了起来,此刻这玩意儿正好坐落在他被逼近的死角。
一人多高的铜铸像在宝音手中好似个畸形的大锤,照着须原贺的面门便投掷了过来,而大宗师被这不伦不类、欺师灭祖的攻击直接抡出了几丈远。
…………
贺难正在和史孝文下棋,但下的既不是围棋也并非象棋,而是一种来自于西洋的棋类游戏。
因为史孝文曾经在商会内待过不少时日的缘故,所以被贺难找来教自己一些关于西洋的知识——比如较为基础的洋文,以及这种和象棋有几分类似的游戏——他认为棋类游戏是智慧的结晶,通过玩法可以让自己更好地揣摩西洋人的思考方式。
“你倒是真敢啊,高手们都不在,你就不怕我趁这个机会杀了你然后逃之夭夭?”史孝文露出两排怪石嶙峋的牙齿笑道。
“他们走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多天你都没杀我,今天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理由呢?”贺难正抓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思考落位,和盛国棋类那种扁平的棋子设计有所不同,这种西洋棋的棋子是竖立着、带有底座的形状,看上去倒是精致一些,而且每一颗棋子都和象棋似的有着不同的名字与走法,比如说贺难手里抓着的这枚顶部类似于城墙构造的棋子,和象棋中的“车”的行动规则就十分类似。
不过史孝文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盘棋上,反而他一直对贺难的行为感到惴惴不安:“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柴大哥本来想留你一命,但现在又想杀掉你了?”
“绝对没有。”贺难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答道,斩钉截铁:“不过听你这意思……你这位柴大哥好像对朝廷的态度并不友好啊?”
“啊?”虽然史孝文很想问贺难是怎么得出这种非常接近正确答案的结论的,但他也不敢说话——现在还能糊弄过去,要是问出口不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么?
“我知道你想问,而且我也想炫耀一下。”贺难伸了个懒腰,关节处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你们那个柴大哥是个很拎得清的人,但是你做出的这种假设,是他有可能会对我产生杀心,这绝非空穴来风,说明以他的立场是有可能对我不利的。那他究竟会因为什么对我下杀手呢?答案也很简单,筛除掉所有跟我们无关的利害关系之后,就只剩下了一条——我是朝廷的人。当然,我的职位和权能太小了,杀了我不但没什么意义还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我才说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
史孝文撇了撇嘴:“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我就把你这话当成‘佩服’来理解了。”贺难笑了笑,然后也不管棋盘上的局势:“你要是真脑抽了想动手就趁现在干掉我好了,差不多今天晚上他们几个就都回来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啊?往返有这么快么?”史孝文惊诧道。
“当然没有,但他们是兵分两路啊……”贺难笑了笑。
从一开始,负责押解犯人的赵希客就没和大部队一起出发,四暗箭与魏溃的组合为了引人注目还特意与赵希客的郡兵一同行动,而这支队伍的真实目的——就是引诱杀手们上钩,从而保证赵希客可以安然无恙地抵达京城。
这个计策,在盛国的兵法之中叫做“金蝉脱壳”,而在西洋棋中也有一个术语来描述类似的行为,也就是贺难刚学到不久的“王车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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