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诈乱禅宫暗设伏(1/2)
寒煞禅宫,冷沁金佛。
佛前长案上,贡品如云,堆杯叠展,次第交错的陈列出景太后内心的欣慰喜悦。
“瞧,这孩子,生的真是精致!”
一头银白,对上那一张稚嫩纯真,景太后素来清冷的颜面上,难得一见的漾出深深的欢欣。
多罗凑上前,轻轻神指划过那婴孩的脸颊,霎时轻叹一声:
“当真是像极了圣上刚出生时的模样!”
多罗记得清楚,二十一年前的动乱之夜,她和主子几经生死,夺命而安。就是这个此刻看上去,那么疲惫却依然含笑的白发娑婆,在当年那临近分娩的千钧一发之际,却依然临危不惧,智敌千军。
多罗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浴血而战,杀退穷凶,冲上烽火台的一刹那,自己亲眼所见的惨烈。不过豆蔻芳华的她,含泪染血,咬断连脐,任由鲜血汩汩,自己却紧紧抱着那呱呱而啼的婴孩。
“太好了,活着,活着就好!”
当年烽火台上,那一句含泪的感慨,如今似是穿越了时空,回荡在了禅宫苑。只不过,那年乌发俊颜含泪悲声的她;而如今,却已然是一头苍白的含笑娑婆。
多罗的泪在记忆与现实颠簸碰撞的一瞬间,簌簌而下。
景太后一阵愕然,旋即湿了眼眶,悲声而叹道:
“世事轮回,因果循环!但所幸,哀家还是在有生之年,见到了渊儿的皇子,多罗,你该替我庆幸才是!”
“老奴知罪!”
多罗抬手擦干泪水,垂首言道:
“圣上龙体渐愈,皇子安然降世,如此双喜临门,老奴当真为太后和圣上开心!”
话音刚落,忽听得有人刻意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哈欠:
“啊……哈……”
墨月公子高举万岁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旋即拉长了声调,言道:
“恭喜太后娘娘喜得龙孙!贺喜南川圣主龙体康愈!但不知,这偌大的南川,是否介意,再多一分惊喜!”
言罢,意犹未尽的将眸光死死锁定在一直跪地垂首,默然无语的凤羽身上。
景太后闻声,霎时收起一脸的欢欣,多罗会意,上前稳稳接过了那婴孩,旋即垂首贴身,立在了景太后身侧。
“墨月公子,哀家谢过你的祝福!也对大辽女主愿与我南川交好,甚感欣慰。此次若非墨月公子,不吝相助,卿蕊夫人怕是也不会轻而易举得了灵药。墨月公子此番大功,哀家一定替你禀明圣上,lùn_gōng行赏!只是,你求赐姻缘一事,哀家怕是做不得主!”
墨月顿住两颗万岁子,径直抬足绕着凤羽徐徐踱步:
“卿蕊娘子,原本就是本公子的幔下良人,帷中美姬!可恨本公子一时走嘴,怠慢了娘子,娘子这才带着我大辽女主钦赐的乾坤玉锁,负气出走!可叹我这娘子素来天真,不谙世事,这才被人无故胁进军中!不过,娘子虽深陷泥潭,却凭着一身才智,出淤泥而不染,还一路劫贫济富,救下了似雪儿姑娘这般的忠义婢仆。
只可惜啊,世事险恶,风云变幻。就在我家娘子对本公子朝思暮想,意欲回头之时,却不料那成元帝半路杀出,劫美回朝,于是乎,我们北辽的卿蕊娘子,就这么无可奈何的被冠上了,什么南川“末世皇妃”的名号!”
墨月公子一本正经的娓娓而谈,凤羽一字一句听得清晰,一时间心生犹疑:
“他口中所言,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莫非真正的卿蕊,当真是这妖娆男子的帷幕佳人?!”
正兀自思量,忽听的墨月又是一声故作感慨的长叹:
“承蒙太后和圣上垂怜,厚待卿蕊,并钦封圣女,奉若上宾!本公子权且替我家娘子,叩谢隆恩!”
言罢,煞有介事的一番躬身,景太后不动声色的微微垂眸:
“卿蕊两度涉险救驾,居功至伟,哀家自当替南川苍生,厚待上宾!”
墨月起身抬头,又是一番须臾奉承:
“太后娘娘如此深明大义,南川王朝有了您,何愁不会百代千秋!”
景太后微微一笑:“北辽有公子这般才俊,当真可喜可贺!”
“太后英明!眼下既然圣上安然,皇子无恙,想想也该到了我这负气娘子,回归故土的时候了!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本公子自从丢了美姬,终日里寝食难安,失魂落魄!若是再找不到我家卿蕊,墨月恐怕真的会命不久矣!”
景太后闻言一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听得门外陡然传来一声威喝:
“再敢胡说八道,本王现在就让你见了阎王!”
话音刚落,一支长箭,已然凌空而来,径直朝着墨月的心口,狠狠射来。
墨月盘转万岁,生盾护身,径直将那长箭击落在地,正要扬眉而笑,忽觉身后一阵阴寒,紧接着肩头顿然一重,径直被凌睿王一掌而击。
“阆邪轩,你好大的胆子,太后娘娘面前,还敢肆意行凶!”
墨月急转万岁,护肩而医,口中却是一番不疾不徐的挑拨离间:
“今日你敢在禅宫苑,对我大打出手;保不准来日,便会弑君杀嫂,谋逆朝纲!如此这般猖獗的逆贼,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姑息!”
阆邪轩冷冷一笑:
“北辽不要的破烂货,有什么资格在我南川大放厥词!”
“你……”
墨月气急语顿,正要反唇相讥,却不料紧随其后的岛主,举着一面银甲,缓步上前,径直抬眸将一脸郁愤的墨月一番细细端详,须臾凝眉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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