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2)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飘渺无形，在黑影幢幢的夜色中,着实吓人。她努力分辨,都未找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幸好重华知道方才这附近有人练剑，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了有一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便是那个练剑之人。对方既然出声问话，她便回答道：“晚辈恐惊扰到林中前辈练剑，不敢出声。”

“看你听了许久，可听出了什么。”

听出了什么？

重华至今不知道方才突然的入神是怎么回事,听对方问这问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她想起那个新增加的技能支线,便答道：“请恕晚辈驽钝,只听出了一个‘风’字。”

“倒是资质不错，”那声音说道，“你来。”

对方将方才虚无缥缈的声音露了行迹，令重华可以循着声音找过去。她重新将灯笼点亮，穿入密林之中，走了一段路程，便发现了一处竹林，林中建有竹屋，屋内隐隐透着亮光，寂静无声，合着月光与风，颇有雅意。

事实上，这个场景再加上一点飘渺的绿烟，就可以放入电影中当恐怖片的场景。但或许是因为这附近还残留着方才未消的剑意，重华行在其间，反觉得气血之中隐有回应，并不害怕却有些亲近。

林中竹屋在山林的映衬之下，远处看来十分显小，但到了近前，才发现这屋子搭建的不小，从外表推测，里面至少可分为几间屋室。这屋子加上屋前屋后的一大片竹林，占去了林中一处不小的地界。

重华突然想起了什么，点开地图，发现这里果然是刚入武当时，那武当弟子所提醒的最好不要闯入的地点。两相联系起来，不出意外，这林中所住的人可能是武当中一个比较重要的npc。

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

竹屋中有一老者，发须皆白，气质超卓不显老态，反而有种得道高人的飘渺之感。他内功高深，是同蜀王一个等级的人。更为令重华迷惑的是，她所能得到的信息，除了他内功比蜀王高之外，就再也无法知道什么了。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内功等级相差太大，所以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印象，却无法知晓准确的数值。

这些念头虽多，但出现在重华的头脑中，也不过一瞬而已。她见到老者后，先自报家门，说她是受武当派弟子的邀约，前来观看门派大比并参与之后的门派间切磋的。

这老者听了，又问了她这朋友具体是谁，听到是君无戏言后，似乎对他还有点印象，点点头，不再出声。

正当重华在揣测这老者为什么将她叫入竹屋中时，对方突然问道：“我观你剑法似有小成，虽仍止步于外形招式，但在同辈中已是大不易。”

“我问你，你修习武功剑术，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一出，重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游戏本就是武侠游戏，提升等级学习招式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她虽然同这游戏中的玩家有一定区别，但本能上，还是将游戏中的武功剑术当成一个打发时间的消遣，尤其是这消遣还直接关系她的生存环境时。

可这些又不能告知这npc。

想了好久，她才斟酌道：“晚辈思索良久，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修习武功。至于最终为何走上这条路，大概有三个原因，一是生存，二是从众，三是别无选择。”

老者笑了起来，“你倒是诚实。”

一般的小辈遇到他，都会想尽办法在他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以求被收为入室弟子从此青云直上。不知面前这女子是因为不知他身份没有所求，还是性格本就如此，这老者虽不清楚，却也不甚在意。

让他关注这人的，是对方隐隐透露出的不同。

天道掌控之下，有这点不同的能人异士莫不最后落了个身形皆陨的下场。虽不知一向无情的规则为何将这人放过，但说不定，这人会是一个突破口。

“你若不知为何修行，老夫倒是可以为你指明一条道路，”这老者缓缓说道，“各家武学虽互有侧重，但上品武学，求的无非是道，是这天地规则。若只停留在外家功法层面，终是流于下乘。你若是想在武学上有所成就，不如借武问道，及至最后破碎星空，逍遥于天地之外。”

重华听了，起身施礼道：“谢过前辈点拨。”

她面上表情不变，却是在借施礼的动作掩饰自己心中的隐隐涌动的心潮。

这游戏世界自成天地，虽然不时有人或事提醒她，周围这一切只是一串数据，当不得真，可时间久了，重华却直觉这其中绝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听这老者话里的意思，在这游戏中也可以借武问道。而最为让她心情激荡的，是他所提到的“破碎星空，逍遥于天地之外”。

她虽然不曾痴迷于武侠也在闲暇之时翻过数本。老者的“破碎星空”四字，听起来玄之又玄，但之于她并不陌生。这破碎星空不就是突破原有世界的束缚，换句话说，正是求仙证道吗？

重华不在乎是否成仙，她只在乎的是这老者说的，是可能实现的未来，还是只是游戏中所设定的更为高级的等级系统。

正当她收敛了惊涛骇浪的思绪，想要就其中疑惑再度询问老者时，对方突然声称时候不早是安歇的时候，言下之意是说她呆的够久也该出去了。

重华听了，只得按下心中疑惑，同老者告辞，离开了这林中竹屋，再度溶于山风夜色之中。

只是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