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 迟暮(二)(1/2)
沉默像蚂蚁在心中建起巢穴,一只蚂蚁在心头攀爬的细微感在成千上万的蚂蚁助阵下,千百万次的拨弄着心扉。赫尔沉默的时间有些稍长,令蚂蚁繁衍生息到了无法接受的地步。
赫尔咽下一口浑浊的麦酒,脸上的沟壑似乎已被风雪打磨得平滑无锋,他接着吸了口气,说:“身为人父,总希望自己的女儿高人一等,这么多年,虽然婕希每年只回来一次,我却总想一次性把自己的感悟和技巧教给她……却没有发现,是我把她推上了山峰,成为众尺之矢……她……”
他的双眼划过一抹暗淡:“追其根本,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阿兰萨不知怎么安慰赫尔叔叔,但心中燃烧的希望依旧让他迫不及待的说出来:“我会复活婕希的!”
赫尔苦笑一声,说:“傀儡术吗?这是在亵渎她的尸体……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办法能够真正地复活死去的人。”
阿兰萨微微一愣,赫尔曾经是原莱恩公国教廷的教皇,对神的事再清楚不过,说:“叔叔,是神的话,绝对能复活死者吧?”
赫尔摇摇头,他现在的样子,绝对让人想不到,他曾是显赫一时的教皇,反倒更像一名深藏于世的隐者。听了阿兰萨的话,他回答:“神?都只是一些擅长欺骗信徒的家伙而已……况且,神的神力与神职有关,即使是至高神,也从未见过关于他复活死者的记载。”
阿兰萨没有多说什么,他有种直觉,以赫尔叔叔对待神的态度,遇见魔神索隆的事,还是不告诉他为好。但有了希望,阿兰萨心中的苦涩消散许多。他想了想,将口袋里的国库之戒取出,恭敬的放到赫尔面前,说:“叔叔……这是您送给婕希的‘国库之戒’……”
如果知道国库之戒的价值的人,就会明白,摆在这张朽木桌子上的戒指,它的价值,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宝藏。
赫然却没有多看它一眼。
他伸手将戒指退回阿兰萨面前,目光落在阿兰萨转白的头发上,说:“这戒指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父亲的,如今交还给你,我也算放心了……况且……戴着它,就当是婕希……一直还陪在你身边吧……”
阿兰萨没有推脱,这枚戒指对他而言,确实有着不可割舍的意义。
尔后的对话变得平常而宁静,只是围桌而坐的三人,心绪比先前更加沉重许多。赫尔又问了一些有关阿兰萨的事,知道阿兰萨要出海寻找神,赫尔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嘱咐他,在神的面前,不要让对神不敬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
见过魔神索隆后,阿兰萨明白赫尔的意思,神能够读取人的意识,并且直接与人的意识沟通。
未几,夜幕降临。
与赫尔叔叔的这次见面,似乎有些草草了事,后来,阿兰萨才发现,是他自己依旧无法直面婕希的父亲,以至于他不知在赫尔叔叔面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阿兰萨拒绝了赫尔的留宿,与西里尔向赫尔告别,便离开了这座小木屋。按照赫尔给的路线,连夜赶回雪漫城。
他不会知道,他走后,赫尔坐在熄灭的炭火堆前,任漫长的夜晚又在他皱纹的脸上划下一条深深的沟壑。
直到次日清晨,晨光从天际坠落,毫不留情地将事实打在他的脸上。
他感觉有些累了。
赫尔伸手取过炭火堆旁的木质拐杖,吃力的支撑起身体。
“咚咚咚!”
小木屋的门再次在固定的时间响起敲门声。
未等赫尔走过去开门,敲门的人已经“吱呀”一声熟络的自行推门而入。
是一名女孩,有着亚麻色的长发,脸上还有些雀斑。如果阿兰萨选择留宿在赫尔的小木屋里,此时肯定会感到惊讶,因为这名女孩,就是当初与吉尔伽一同离开伊兰城的那名女孩!
女孩热情地与赫尔打了声招呼,就主动收拾好桌上的餐具,同时疑惑道:“爷爷,您家昨天来客人了?”
赫尔笑道:“一名很有出息的侄子,专程过来看望我。”
女孩嗯了一声,没有多问,收拾好餐桌后,她又主动打扫起赫尔的屋子,接着开始打理屋子外面的菜田,仿佛这里是她自己的家。
不久前,赫尔外出散步,路过熟悉的一处雪鼠窝时,见到这名女孩被雪鼠群围攻,便出手救了她。雪鼠习惯单独觅食,所以一般的猎人都只会在雪鼠窝附近捕抓觅食中的雪鼠,像这名女孩这样直接捕抓雪鼠窝里的雪鼠的做法,稍有不慎,就会从猎人变成猎物。
女孩为了报答赫尔,便常常前来帮助赫尔打扫屋子,并认赫尔为干爷爷。其实赫然的辈分没有那么高,只是样子非常显老。而且,看见这名女孩,赫尔便想起自己的女儿,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女孩的心意。后来赫尔发现女孩正在练习剑术,于是偶尔出言指导,与这名女孩又多了些师徒关系。
果然,女孩打理完一切后,就热情的连请带拉将赫尔带到屋外,拿起别在腰际的两把双剑,熟练的挥舞起来。
她的剑很快。
赫尔满意地点头,说:“越来越快了,来告诉我,你现在的战力等级有多少了?”
女孩自豪的提起笑脸,说:“嘿嘿,昨天刚刚突破七级。”
闻言,赫尔眼中划过一丝赞许,这样的天赋,在原莱恩公国的国力战士学院,已经有资格成为重点培养的学生。
“对了,爷爷!”女孩突然想起什么,说,“我听雪漫城的卫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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