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识军策(1/2)
“垣祠,你说,瓜州、玉门和嘉峪三关在同一线山谷中,可是另两处并未遭到袭击,敌军是从哪里来的?”泠皓看着西面远远的一簇狼烟问道,他二人正在等上前递交文牒的端木回来。
“东坝。张掖向嘉峪关方向二百里有另一条山谷,山谷向北进,过了鸳鸯湖就到了一个叫东坝的盆地,那里本有一些柔然人和汉民混居,柔然也是突厥联盟的一部,近些年突厥部打仗,所以就都迁走了。”
泠皓跟着李垣祠向城门方向走了几步。“你似乎对这附近知道的很清楚呀,不仅熟悉地形,而且对各部族之间关系的了解更甚于端木兄之上。”
“我……因为……因为我是住在福建的,对于北方各地的地理风俗知之甚少,所以就、就着重的去看这方面的东西,于是就知道的多了,不过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泠皓因为畏冷,所以穿得很多,此刻半张脸埋在兜帽的毛边里笑着看他:“我还想过你是不是突厥人呢?因为长相实在不像南方人。”确实,李垣祠高眉深目,头发栗色而蜷曲,瞳色也不像汉人那般深黑,而是如同琥珀一般的颜色。
见李垣祠紧张起来,泠皓突然朗声笑起来:“瞧你紧张的样子,听这口音,除了闽南还能是哪里人?”
这时端木回来了,见两人聊得开心,却没有和他们一起开玩笑。
状况比预想的还要坏:孙知州半月前接到嘉峪关急报,一面向玉门和瓜州两关借兵,另一面亲率张掖三万人火速回援嘉峪,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在张掖城墙上,守城将张翼放下了高悬的吊桥,三人所带领的九千骑兵浩浩荡荡进城扎营。
“孙知州所带去的三万人,步兵多少?骑兵多少?嘉峪关原有守军多少?”端木一上来就问出了一串问题。
张翼立刻回答道:“嘉峪关原有两万骑兵,三万步兵,知州大人带过去三万人的全是骑兵。”
嘉峪关距张掖只有不到一天的马程,如果孙知州已去了半个月,不可能没有传回任何消息。目前不能判断敌军的来历和数量,但可以把八万人马在嘉峪关围得滴水不漏,不能不说摆在众人眼前的是个严肃的问题。
端木又问:“现在张掖这里还有多少兵?”
“骑兵就剩下两千了,步兵倒还有五万多。”路过一处宅邸时,张翼说到,“各位先去知州府休息一下吧?”
“不了,”月姑娘还牵着陈桦,把孩子交给院中女婢,“我们直接去军营。”
端木也点头赞成:“虽是过路,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况且要去伊犁,这是唯一的通径,不能让它堵着。”
前线的军队终究是能征善战,气势上就比长安的军队高出一截,端木把张掖剩下的两千骑兵和自己的人马打乱混编,由泠皓带了两百精锐潜行打探,然后支李垣祠带了所有步兵去砍树准备弓弩和滚木。
一个半天后泠皓返回,带回来的消息几乎令人绝望,五十万。突厥联盟的残部纠结了周边所有的游牧部落,柔然、鲜卑、回鹘、室韦、契丹、乌桓……
“妈的!那帮放羊的怎么能找的出这么多人来的!”端木起身摔了椅子,然后又把那张椅子扶起来,摊开地图开始想办法。
夜深千帐灯,挑烛人不寐。
“探出来他们围城的原因了吗?”端木问泠皓,“能够集结所有部落,说明他们至少有同一个目的。”
“主帐中是突厥人,但不是奇莱,他们并非正式的军队,装备并不好,各部落间界限分明。另外我没见到汉军,也没有打过仗的痕迹,这至少说明孙巡抚是安全进城了。敌营里全是青壮年男人,我还去看过他们的后需,他们并不缺粮草。”
端木想了想,部落间有间隙,并非以争夺食物为目的,那是为什么,报仇?
“这里治民方略怎样,是不是有剿过狄?”端木问张翼,“我在想……”
“我懂端木将军的意思,知州大人他治理这里十多年了,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啊!一直待汉狄如一,分草场时从不偏袒的,不可能有人为了报复他而去围城。”
端木揉着额角:“那好吧,我问你另一件事,嘉峪关的中的粮食能撑多久?”
“现在刚刚入冬,没有给养能够撑到初春。”
端木想了想,草草写了目前情况:“那可以等到我叔赶来,着人去送信,立刻去。”
张翼接过信来:“当时向玉门、瓜州求援时,巡抚大人也命人一路送信到伊犁去了。”
“现在状况不一样了,懂?玉门关离这里近些,他们应该看到狼烟了,但是并没有动静,嘉峪、玉门和瓜州是一线的,我估计当时的信使要么一起被堵在嘉峪关了,要么被半道伏击了。”端木指出地图一处,“要转回祁连山东面,绕南侧山脊线去走才行,把信使叫过来,我与他说。”
端木在想办法,其他人都在一边等待,屋中炉火烧得极旺,这时李垣祠推门而进,卷进来漫天大雪。
“回来的这么快,下雪了?”端木抬起头询问。
“不,下雪之后山上太冷他们受不住。”虽是这么说着,但李垣祠体格健壮,进屋时竟是上身精赤,黝黑的脊背上还在淌着汗。
“今年确实入冬入得早,往年这时还没有这么冷。”张翼在一边接过话来。
“雪大吗?”端木撂下笔和地图。
李垣祠接过泠皓递来的毛巾:“下一个时辰了,你可以去看一眼。”
众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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