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三章 镜山之会(二)(1/2)
项飞云见云筝不答,再问得一声,迈步上前,这才看清,原来自己眼前所见,竟并非云筝真人,只不过是她映在壁上的影像而已。当下愈加迷惑:“筝儿既然并未现身在此,她的影像却何以又会投映此间呢?”
低头苦思一番,终不得其故。于是再往里行,来到一处溪泉旁边,临流而坐,稍事休息。忽然又想起祺清丽清纶和李妙云来,暗道:“待会儿见面,我究竟又该如何向筝儿解释呢?这些事又怎能解释得清楚?”
心中苦恼已极,无意间抬头,猛见对面几堵石壁上面,转瞬竟尽皆投映了祺清丽清纶和李妙云的影像来。这一来大吃一惊,也即恍然而悟,自语道:“原来这谷中壁间影像,竟是随我心中所想,而即刻投映上去的吗?那么方才云筝的影像也是如此了。”
想通了这一层,再忆起上山前云筝对自己所说的话,回顾这谷中身前身后左右四周的石壁镜面,但见这些镜面更又在一瞬间分别呈现出云祺丽李四人各种不同姿态的影像来。心下暗叹一声:“我明白了,筝儿约我在镜山见面,一方面固然是考虑到不宜公然入城;而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用这镜山石壁照人见心的特点,希望我能够就此明辨心性,认清自我,用心实谓良苦。”
这样想着,紧跟着一个念头便接踵而至:“既然如此,在我现下心中,筝儿她们四人,究竟又有着怎样的位置呢?难道我真的竟是如此多情吗?”
当下就于这谷中空地盘膝瞑坐,运起灵镜诀,使自己渐渐进入一尘不起,灵台空明之境。而后再以一颗古井不波的水月玲珑之心回首自己与四女交往的种种情迹。一番沉思冥想,最后浮上心头的意念是:
“清儿虽与我相识在先,然现下全心全意专情伯骞,临街遇袭一事,既非沈括所为,则必与伯骞脱不了干系,也许清儿此刻心中比谁都清楚此事。至于清纶,不否认在见面之初,自己心底对其存有某种幻想和欲念,但随着其后交往的日益频密,这种感情却一步步更接近于种姐弟亲情,其心迹之复杂难辨,实是令人费解。而妙云小姐的倾城风华,自然会令人一见之下,顿生倾慕之心,但若说这就是爱情,却未免过于肤浅。”
最后全部心念停定在云筝身上:“我对筝儿的情感,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若那次的灵山相见,似是初会,却早相识,而一见即依依,不言也默默。筝儿在身旁时,我的心底总是有着说不出的温暖甜蜜,而即使分开,这种感觉也并没有消失。反而就像清泉似的融入全身血液,成为我生命中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最为重要的是,自从与筝儿相遇,其后每在自己遇到极为开心的事或不能解决的问题时,内心里,总是想第一个找筝儿去倾诉。在自己来天圣城这前前后后一段日子里,面对沈括伯骞奇异诡谲的君位之争,异域势力暗中窥伺在侧的险恶处境,自己心底时时便会感到一种孤单和无助。而直到此刻再次听到筝儿的声音,才清楚明白,这种孤单和无助,竟主要是筝儿不在身旁所给自己造成的无法填补的落寞空虚。”
想到此处,豁然睁眼,只见谷中周遭石壁之上的映像,果然在这刹那间,已尽皆凝定为云筝一人。而谷中花木历历,山石荦确,一路一径,入眼更觉清晰之极。
心下大喜,当即起身就欲前行。谁知就在这时,整个山谷的石壁竟忽然开始左右前后“动”了起来,有的更甚至从中间直接分了开来。睹此情景,项飞云的第一个感觉就仿佛是又进入了昔日云师所营建的灵山大阵。当下扬声说道:“筝儿,筝儿是你在作弄我么?”
一语未了,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急速向前面一堵石壁撞去,看看将要撞上,那堵石壁却奇异地左右一分滑了开去,而项飞云收势不住,竟一头栽下壁后的万丈悬崖。
这一来项飞云直吓得魂飞出窍,欲待提气运劲,竟是使不出半分力气。正自惊恐紧张,头下脚上,又“噗”地撞入一道飞流下泻的水瀑之中。
这一切变化来得委实太快太过诡异迅疾,迅疾到项飞云甚至还来不及任何思索,就“咚”的一声,摔入了飞瀑下面的万丈深潭。
迷迷糊糊中项飞云只道:“难道,难道我今日就要这样死去了吗?可是筝儿又在哪里?”想到云筝,又道:“不,我不能死!筝儿还在等着我去见她呢!”一念至此,双手不住在水中乱撑乱划,终于将脑袋冒出水面。
这时意识也渐渐恢复清醒,他勉强浮出身子,伸手一抹额上发际的水珠,张眼看时,不由惊喜呼道:“筝儿——”
哪知他喜极忘形之下,全不留神,竟浑然忘记自己这是身在水中,“筝儿”两字方一喊出,人立又咕咚沉入潭中。
可是此刻既然见到云筝,莫说是沉入水潭,就是喂身鲨鱼虎豹却又如何?当下咕嘟嘟喝得几口潭水,再次手脚撑动身体,挣扎浮出水面。
当脑袋第二次自水面探出,项飞云极力运目张去,于是他立刻便又被眼前见到的景象所震惊震慑,同时心中激烈涌起的狂喜之情更是无以言表:
在分别了十数日之后,他终于,再次见到云筝。
还是那袭白衣,还是那架秋千,甚至,甚至还是那个山谷那道飞瀑。
梦中的人儿怡然坐卧,秋千轻漾,紫藤迎风。
女子逸然而清,俏然而喜,唇齿轻吐间,有歌声幽幽传来:
“此地与天,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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