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三三九 佛宗大德,伽罗禅师(1/2)
灵慧怦然心动,在风雨中沉思昼夜后,披衣而归,毅然把将要继任的罗浮佛宗宗主、梵音寺主持方丈之位禅让给二师弟燃苦,独身一人走下罗浮,于浩荡烟波中飘然远去,从此以师承法号“伽罗”为名,作一苦行僧人行走世间。
他决心收罗天下修真法门,一路苦行,走遍千山万水,拜访门派无数,因于世间各处除魔降妖有数,且行走世俗间,常与百姓说因果讲机缘,佛法精湛,德行无碍,备受百姓尊崇,声名始显世间。
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个无门无派的佛门弟子,修行再高,声名再好,又如何能令各门道派甘愿把师门绝学拱手相授?
灵慧访山探幽,拜谒诸多修真宗派,他名声已显,各大道门以礼相待,却始终不肯对他言及门中修真修行之事,更不要说把那关乎门派兴衰头等之事的宗门真法告诉于他。
一腔热血,满心希望,却始终未果,他愁苦悲叹日渐枯槁,多年未露欢颜。
直到某年某日,灵慧苦行到西方天有小昆仑之称的妙真山大乘佛观上,当夜大雨不止,他于后殿静卧,细听一宿梵歌,忽想起了当年自己亦是在雨中禅心初动,飘然下了罗浮,这二十八年游历虽苦,却始终动摇不了他一颗佛心,他坚信世上无难事,一切困苦都是佛祖对他的磨砺,只要心中坚定,我佛慈悲,光明始终会眷顾着他。
第二天清晨,殿外依旧风雨交加,天光微淡,他细转经轮,走入风雨之中,湿衣敲响观中晨钟,撞击二十八声,方登堂入室,对知客僧说道要与观主方丈对坐辩难,并欢迎天下群道前来指教。
知客僧心中暗怒此人口气之大,妙真山大乘寺主持妙山禅师乃当世佛门大德,其名甚至不在罗浮山上那位已故方丈大师之下,你区区一个小辈,也敢口出狂言,正要出言相讥,没想对上灵慧一双直透人心的睿智眼眸,竟心惊不休,一时哑然,唯唯连声而去。
这场辩难持续了整整二十八日,灵慧从容不迫,意态安详,拈花而谈,言如莲花绽放于妙真山流云之间,对谈之时清风微拂,满山青树隐有百鸟朝鸣,走兽围观,引来世间诸方各道无数人前来相看。
最后那天,妙山大师当着天下千万人面前感慨不已,自叹不如,亲言此人有佛法眼藏,涅椠妙心,他日必修成正果,龙象加身,并有将一生所悟倾囊相授之意。
没想灵慧一言不发,只微笑摇头,合十走下山去,众人看着他一身污垢风尘的背影,无不动容。
此后伽罗之名,声名大噪于修行界,无人不知。
灵慧离开妙真山大乘寺,再一次开始了他的苦行之游,只是这一次,那些隐没于红尘世俗名山大岳之间被他拜谒过的道门,却无不被他妙语佛言所动,愿授于其门下修真法门。
其时正道虽然大昌,然而魔宗之风亦为势盛,此魔非传说中的魔族,亦非蛮荒妖族,而是指心术不正沉沦邪道之人所聚而自成的教门,乃天下罪孽之人之归处,魔教向来行踪隐秘,神出鬼没,暗中挑拔正道各派之间的关系,不知弄出多少腥风血雨,天下正道对此无不嫉恨不已,然而却始终没人知道其山门蛮山所在,对其无可奈何。
某年秋天落叶后,灵慧游历至极北苦寒荒原冰天雪地深处,见一座大荒雪山横亘天地,桀骜苍天,心中惊喜,走上其山。
七年后的春天,灵慧飘然下山,踏雪而去,从荒原归来。
魔教踪迹从此消失在世人眼前。
天下正道惊疑不定,多番猜度未果,直到多年后修行界忽然传出魔宗瓦解于一个苦行僧人手上的惊人消息,举世震骇,多方求证后,在荒原一呆多年,渐被世人遗忘的灵慧大师之名,再一次响彻天下。
天下佛门感念其德无量,尊奉其为新一代佛宗大德,门下弟子见之须执后辈礼。
玄门昆仑正宗亦念其功,奉其为记名客卿,得知灵慧苦寻道门真法,虽不知一个佛门弟子为何有此一意,但亦破例邀其观半卷天书道藏一夜。
虽然只是个没有实权的虚位,但灵慧亦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担任昆仑仙宗客卿长老之位的佛宗弟子。
其后当代蜀山宗主道阳真人赏其功业,同样邀请灵慧上山,让长门大弟子玄霄子与之坐而论道,激辩三天三夜未果,大赞其不仅佛心通惠,于道家一途上见解同样造诣不凡,奇才天纵,必成大器,剑斋观书一夜。
至于魔宗覆灭一事,没有人知道灵慧是怎样做到的,蛮山到底在哪里,其中又有多少法宝奇珍,无上法门,修行界惊喜之余,也慢慢忽略了这些事,纵使有有心人暗暗觊觎着,但灵慧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纵使寻得到他人,以伽罗禅师如今显赫的声名,又有多少人敢当面问他那些事?
某年某日,灵慧重返罗浮梵音寺。
从当年在罗浮山雨中转山转水转佛塔一个一代正宗长门弟子决定舍弃一切,以无门无派苦行僧身份行走天下开始,到如今赫赫有名的佛门大德,整整一百年。
这凡人看来足以老来归去身化黄土的人间一生,这在修行人眼中转瞬即逝如沧桑一刻的时光,然而便是这么看似漫长又短暂的百年岁月,在这位佛宗弟子眼中,却只如平静春湖微起涟漪。
无论世人如何看待,灵慧始终宠辱不惊,他回到罗浮梵音寺的消息,除了昔日两位师弟,以及早已继任方丈之位的燃苦代师收徒的燃难、慧远、智光三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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