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副院首(1/2)

脑理学馆出了一篇零级的数学论文，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百里书院，甚至比前不久孟仞服毒自尽的消息传得还要快。一时之间，议论四起。/p

“唉，真是羡慕啊，我学了这么些年的数学，还比不上人家一个脑理学馆的学徒。”/p

“多少人一辈子都发不出一篇零级论文。”/p

“这个学徒好像就是前段时间服毒自尽的那个。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突飞猛进了？”/p

“之前被埋没了吧，这种事情也常有。”/p

“哼，怕不是造假得来的论文……”/p

事实上，造假这个说法才是最接近现实的。但是除非孟仞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公之于众，否则他的剽窃行为就永远不可能被查出来。/p

对于孟仞来说，相比于周遭的议论，赶紧找书院报销论文的邮费才是最紧要的。百里书院的中央地带有一幢七层高的木楼，财务司就在第六层。爬上楼梯，将论文补贴申请交给司员之后，那人却让他去找副院首签个字。/p

“每篇论文都是这样的流程吗？”孟仞惊奇地问道。按百里书院的规模来看，一年怎么也得发表上千篇论文，要是每篇论文报销都要找副院首签字的话，他非得烦死不可。/p

“你别管这么多，”司员不耐烦地说，“反正秦副院首不签字，我就不会给你论文补贴。”/p

孟仞敲了敲申请书上卢馆首的签名和印章，说道：“学馆已经签过字了，我问馆首申请流程的时候，他也没告诉我要让副院首签字。”/p

这回司员直接不理他了。/p

“请问，”孟仞接着说，“有申请流程的明文规定吗？我想看一看。”/p

司员依然假装没听见。/p

孟仞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左手握紧了剑鞘，眯起眼睛说道：“我在跟你说话呢。”/p

司员怒道：“听不懂人话是吗？我叫你去找秦副院首！赶紧滚！”/p

孟仞觉得都快被气笑了。他见过友善的行政，见过高效的行政，见过踢皮球的行政，也见过不耐烦的行政，可是这么横的行政，他还是头一次见——或许这是古代社会的常态也说不定。/p

“好，好，那我便去签字……”/p

现在也只能怂了，毕竟不怂办不成事。/p

孟仞慢悠悠地走出财务司，又慢悠悠地朝四楼副院首办公室走去。路过楼梯口的基金申请司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只见颜笙正快步从基金申请司走出来。/p

“颜先生。”孟仞拱手道。/p

“看你的样子，刚刚去财务司了吧？”颜笙往财务司那边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家伙的声音。”/p

“正是。颜先生之前也受过财务司的气？”/p

“是啊，财务司有几个司员态度很差，你刚刚碰到的那个尤其差。半年前我去办事碰到过他一回，本来换别人一刻钟就能解决的事情，结果他在我手续齐全的情况下，折腾了大半天都没把事办好，而且还骂我。呵，也算他倒霉。”/p

孟仞觉得奇怪：“怎么是算他倒霉呢？”/p

颜笙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咳了两声，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的脾气，你在考核的时候是见识过的……我把他打了，还拆了财务司的桌椅板凳。”/p

闻听此言，孟仞伸手握住了剑柄，当时就想要效仿颜笙。颜笙举剑拦住他，说道：“你可别给匡先生惹麻烦。再说，打了人是要赔钱的。”/p

要是放在以前，孟仞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跟人动手，但是现在有了内力，有了武器，心态便大不一样。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此言不虚。若是颜笙没拦住他的话，此刻财务司应该已经被他的剑气毁得不成样子了。/p

当然，榜样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视的，没有颜笙的先例，孟仞此刻的心态将依然是“不怂就办不成事”。/p

“这个人怎么还没调离呢？都挨过打了还敢继续呆在这儿？”孟仞问道。/p

“财务司的差使是肥差，他可不愿意放手。”颜笙小声说道，“再说，还有别人不愿意让他放手。”/p

“什么意思？”/p

“他是秦副院首的侄儿，秦副院首希望他能呆在这个位置上。”/p

“哦？”孟仞挑起了眉毛。/p

与此同时，副院首办公室里一片祥和。/p

副院首秦季之年近六旬，气质儒雅，目光柔和而深邃。这是一位多学科兼修的学者，做学徒时兼修了数学和生理学，毕业之后又到脑理学馆担任导师，职级已经做到了院士。直到十年前他觉得自己评选首席院士已经无望，才转向行政岗位。/p

他手里正拿着孟仞那篇论文的副本。《数学通讯》的主编与他熟稔，稿子审完之前就把孟仞的论文给他寄了一份过来，还写了一封信想让他把孟仞推荐到泰学院去。/p

副院首已经很长时间没接触过数学课题了，经常会看不出某些前沿论文究竟价值何在。不过孟仞这篇论文是个例外，他能感觉到文中的概念和定理会对整个数学学科，乃至所有与数学相关的学科产生巨大影响。/p

而且，从《数学通讯》的审稿速度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在他的印象中，这是这本期刊几十年来审得最快的一篇论文。/p

孟仞这个名字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前段时间的学生服毒自尽事件，他也参与了处理，给孟仞塞封口费的那位房主簿就是他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