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母亲摊牌(1/2)

在窗口站到腿酸了，才回到写字桌前，拿起一本摊开书，又拍在桌上，激动慨叹：“我就是一匹狼，在夹缝、恶劣逆境中寻找时机主动攻击，闯出一片新天地。一退，我将自己置于死地。眼前第一等大事是把大舅和郑明会、陈泽沼三个拿下，那么，农用机械厂就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何惧之有。”/p

前几天撇开郑明会心腹——供销科科长叶猛汉，胡耀颢悄悄派哥们白杨华与一客户密谈，今天终于签订了一笔大订单。/p

有了这笔大订单，胡耀颢这个童养媳厂长在那群树疙瘩面前，腰板自然挺硬，说话自然有底气。/p

——人逢喜事精神爽。/p

次日早上乐哈哈来到厂里，先去各车间逛了一圈，胡耀颢这才一脚迈进办公室。/p

办公室楚汉分明，中间一条走道，左边三张办公桌是副厂长位，右边后头一张办公桌是厂长位，前头一半算是接待室吧——有沙发有茶几。/p

跳进胡耀颢视线的照旧是吴候易、郑明会、陈泽沼这三尊凶神恶煞的扑克牌脸，他们看报的看报，喝茶的喝茶，无聊的翘着二郎腿阴着脸偷瞄着他……/p

警惕地偷看到胡耀颢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想必就是昨天签订的合同吧，郑明会再没法压住窝在心头的恼火，阴阳怪气冒出一句：“听说白杨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瞒住叶科长，与人订了一批合同，有这事吗？”/p

抬头，胡耀颢向郑明会射去一束冷飕飕目光，但他开口慢了半拍，被陈泽沼抢先：“以前，凡是大笔合同是要我们三个人碰头，一致同意后才能签字，是这样吧，吴副——厂长？”/p

好狡诈。陈泽沼这是要利用吴候易，在这件事上插一杠，捞回被他胡耀颢凉在一边，又故意把“副”字拖着特别长，故意将吴候易摆在与他同等位置上，叫吴候易抬不起头。/p

盯着郑明会、陈泽沼的一脸狞笑，胡耀颢一肚子愤慨，又感到悲哀——大舅呐大舅，这就是你死要面子，小人也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等着看我们舅舅和外甥互相残杀的悲惨场面。/p

眉头一皱，心上计来。/p

雷霆震怒，胡耀颢嘭地一拳击在办公桌上，霍地蹦起，一挥手上《合同》，嘲笑、讽刺：“看到了吧，《合同》经我——耀颢的手签字、盖章，谁敢心怀鬼胎从中作梗，可要想好了自己脖子上到底有几个脑袋。谁不服，也去订这么一大笔订单回来。没本事，给我闭上乌鸦嘴，别他娘的一天到晚乱放臭屁！”/p

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p

自从当了厂长，桀骜不驯又叛逆头脑，但是胡耀颢一次又一次警戒自己要学会忍耐，要具备狼性——昼伏夜出，在恶劣黑暗环境中逆势而上，生存与发展。/p

今天有了一批订单作后盾，胡耀颢要让自己任性一回，他好笑陈泽沼、郑明会这两尊凶神恶煞被一棍打进闷葫芦里，事后才蹦出来搅局，老虎已经跑过岗啦。/p

工厂靠订单活下去，这一点，郑明会、陈泽沼肚里明白，他们暗中使坏本事有一箩筐，偏偏缺少打业务本事。胡耀颢这一重拳，吓得他们脸色走掉，肌肉不停抽搐，脸扭曲了。/p

片刻间，办公室没了气息，空气顿时凝固。/p

冷眼相看眼前滑稽又惊心一幕，吴候易心震骇、可怕，外甥这也太铁面了吧，陈泽沼、郑明会这两个没功劳也有苦劳的老同志，他一点面子也不给，这样拍桌大骂。/p

陈泽沼、郑明会做梦不会想到胡耀颢竟然敢对他们拍桌子，恐惧得头皮发麻。/p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p

一直容忍郑明会、陈泽沼恶劣行径，是因为他大舅占着茅坑不拉屎，导致胡耀颢投鼠忌器，不对他们下手。这事一发生，胡耀颢意识到再不对郑明会、陈泽沼下手是不行了。/p

半个月来权衡利弊，胡耀颢最后还是痛下决心，要彻底拔掉大舅这根肉中刺，但是这事要母亲鼎力推一手才行。想到这里，胡耀颢头涨得要炸裂。/p

苦苦想了几天，想出一个拙劣办法，趁母亲还在厨房煮晚饭之机，胡耀颢把闭路电视数据线插头弄坏。/p

晚饭后收拾好厨房，从卧室里拿着毛线衣去看电视，可是一开电视竟然是麻花脸，不知是儿子使坏，吴美珠叫他过去看看。/p

听到母亲叫声，晓得这下有戏唱，胡耀颢赶紧赶过去。/p

装模作样边修边唠嗑语气，胡耀颢对母亲说：“妈，你是不是去劝大舅退休。大舅现在当我是仇人，有他在，另外两个副厂长有恃无恐、阳奉阴违处处跟我作对，我不敢对他们下手。”/p

儿子突如其来把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扔到她手上，吴美珠心头惊悚，手上羊毛衣掉到地上，怀疑盯着儿子：“叫我去劝你大舅退休，你是不是疯了，没事去惹大舅骂。”/p

事端已经挑起，胡耀颢只好豁出去，等着被母亲扇耳光：“我——没有疯，妈。”“既然我当上了这个厂长，工厂不能在我手上倒闭。那两个副厂长凡事横竖都要跟我唱对台戏，大舅夹在中间，我就是小时候冬天里被你脱了鞋不敢下地……”/p

儿子的话，吴美珠“噗哧”一声憋不住好笑开。/p

母亲的笑声，叫胡耀颢胆子陡然又大起来：“放着那两个老家伙不说，你看看大舅，现在对我像仇人一样，天天不给我好脸色看，我在全厂面前难做人呐我，我快要崩溃了。”/p

天底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