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她消失的那一晚,和那一年,此刻,依旧是个谜(1/3)
慕希年跪在那,背脊僵直。
墙上,挂着黑白照片。
容颜姣好。
许韶华。
终究……是韶华易逝。
亲戚,家属,陆续的进来戒。
慕荣华站在大堂里,那干涩的唇,微微抿着,他看着墙上的照片,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终是微湿了眼眶。
他和她,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人已去,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
他眼眶微红,乔辛雅递上一方纸巾,“爸,别太难过了,你注意着点身子。”
慕荣华推了纸巾,轻轻得摇头,“佳佳,陪我过去上柱香。”
“是。”
虞佳人应着,小心的扶着他过去,而乔辛雅,则讪讪的退了回来,仰头,有些无辜的看着慕子昇,“爸看上去挺伤心的,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哭,想必……他们之间也经历了很多事吧。”
她眨巴着眼睛,慕子昇揽过她的肩,让她放松的靠在自己怀里,“还有一次,当年慕希年被宣判入狱的那一天,他在书房里也偷偷的哭过,人年纪大了,就容易重感情,慕希年犯错,爸很心痛,他哭,是因为自责。”
子不教,父之过。
慕希年犯错,他有很大的责任。
慕子昇薄唇轻抿着,他看着慕荣华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酸涩,曾经被他视为大山一般雄伟的男人,终有一天也会老去,如今,他只是一个父亲,逐渐年迈,他……也需要家人的关怀。
而他,似乎……从未关心过他。
他一直在怪他,却从未想过,父亲,也需要儿子的爱。
慕子昇心中唏嘘,那漆黑的眸,愈发深邃起来。
慕荣华拄着拄杖,缓步踱至慕希年身侧,虞佳人点了三炷香递给他,慕荣华接过,礼数周全的拜了三拜,正要将香插-进香炉时,慕希年开口了,“人已经走了,你就不想跟她说些什么吗?”
嗓音,干哑。
挟着深沉的疲惫。
慕希年眸中充血,他的头,一直低垂着,就连跟慕荣华说话时,那头,也不曾抬起过。
胡渣子,蓄了起来。
此刻的他,憔悴极了。
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一般。
却依旧僵直着背跪在那。
一动不动。
慕希年面无表情,慕荣华沉了一口气,视线,自他低垂的眉眼间瞥过,而后,轻轻的落在那黑白照片上,“这是她的宿命,她选择了离开,必定是想清楚明白了。”
宿命?
选择了离开?
想清楚明白了?
呵。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又将自己的过错撇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所谓的战场英雄,人人敬仰的传奇人物——慕荣华。
慕希年的唇角,浅浅的勾着,露出那抹显而易见的嘲讽,他低低的笑开,忽的,又收住了那笑,“如果不是绝望,有谁……会轻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是被逼的,被你、你们……逼着离开的。”
尾音,轻飘。
绕梁。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另一道粗噶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慕荣华先生,请问,你对许韶华女士的死,感到愧疚吗?”
是道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
同那日出现在慕子昇开记者发布会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以着审判的口吻。
罗列着一桩桩罪状。
这样的戏法,其实不算高明,但……很管用。
足以吸引全场的目光。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声音,像个无形的法官,瞬间,将大堂,设成了移动的法庭,当着众人的面,公开、公正、公平的审判着那个拄杖的男人。
慕荣华听着这道质问,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只淡定自若的将手中的香插-入那香炉中。
连手,都不曾抖一下。
现场,突出变故,慕子昇微微眯眸,不动声色的揽紧了乔辛雅,余光,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他认得这声音,曾出现在他召开的记者发布会上。
如今,出现在这里,势必,跟慕希年有关。
间接得,承认了那次事件是他所为。
这个用意,无非是——
他在向他宣战,向整个慕家宣战,公开的……宣布这场战争的开始。
若是慕希年是炸弹,那么,许韶华的死,就是那根导火索。
火点了,炸弹,也就炸了。
看来,很多事,已经回不了头了。
慕子昇神情晦暗,乔辛雅感受着他情绪的变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上辈子的恩怨,不该放到这一辈,大哥执念太深,他让我们痛苦,他自己也会更痛苦
,天天受伤的事,我尚且放不下成见,何况是他。”
他们不是菩萨,也不是白莲花,始于阴谋,止于原谅,真的很难。
抱歉。
她现在……还做不到。
乔辛雅粉唇紧抿,因为身上的伤,她的脸色呈着病态的苍白,慕子昇担心她的身体,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适时,耳畔,传来慕荣华沉稳镇定的嗓音——
“愧疚?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而愧疚?”
他反问,胸襟坦荡。
话落,那粗噶的嗓音,再次响起,“许韶华是你的前妻,曾经,你们携手恩爱于人前,后来,她莫名其妙的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据我所知,是因为一个叫林可儿的女人。”
林可儿。
乔辛雅的母亲。
那本泛黄的日记,乔辛雅没看过,她所知道的,便是她的父亲乔泽和曾经救过慕荣华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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