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2)
林易有个哥哥,这件事情是在他六岁的时候知道的。如果不是爸爸在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太大,如果他不是偷偷跑过去扒门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吧。
真正看到哥哥,是在刚刚一年级放暑假的时候。具体的情况,他也记不得了,大概是他跟妈妈一起去冷饮店买东西,碰上了爸爸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说话。对于和哥哥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其实他也记不得了,模糊的像是冬天的玻璃,总是蒙着一层雾气。
之后他开始不时地看到哥哥,似乎真的是有缘分般,哪怕晨跑都能看见。每次碰上,他总是不自觉地跟着哥哥的脚步走,不远也不近。哥哥有时候会回头看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低着头躲避,从未上前说过话。
哥哥和他不住在一起,哥哥有另一个妈妈,哥哥没有和爸爸单独见面过,哥哥不喜欢他,这些都是他自己每天跟着跟着就能发现的事情。
哥哥的妈妈是很漂亮的女人,笑起来很温柔,总是很忙碌。每次他都是跟着哥哥到家,然后看着哥哥自己拿出钥匙开门,有时候,哥哥不会回家,他会多走两条街,去他的姥姥家。
哥哥的妈妈和姥姥不讨厌林易,她们看见他跟在哥哥的屁股后,总是会对他笑笑,很温柔的纹路会浮上眼角。他的妈妈就不会这样笑,妈妈笑的时候,是没有细纹的,她笑的时候,只会嘴角轻轻地挑起一点弧度。
哥哥却很讨厌他,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在哥哥妈妈温柔的笑容鼓励下,他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在某一天的下午,在哥哥进门之前,他冲了上去。
“哥哥。”
他当时肯定是很紧张的,因为他对当时的记忆,只有哥哥转过头来后,冷漠的脸和冰冷的眼神。
“走开,我没有弟弟。”
然后大门就在他的眼前关上了。
这是他和哥哥第一次的对话,简短的像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之后,他再也没有跟哥哥说话的欲|望了,只是依旧跟在他的身后,每天每天。
妈妈后来怎么知道的,他不清楚。只是有一天,在他回到家之后,妈妈和爸爸很严肃地坐在客厅。爸爸很严肃地警告他,不许再跟着哥哥,他不吭声,妈妈也开始生气,大声斥责他是不听话的小孩。
他充耳不闻,依旧风雨无阻地跟着哥哥上下学。
这样的日子没有太久,很快,妈妈跟他解释为什么不可以跟着哥哥。那时候他才知道哥哥讨厌他的原因。在妈妈知道哥哥没有跟他说话之后,很难过地开始掉眼泪,爸爸也坐在一边吞云吐雾,他沉默着把自己关在房间。
第二天开始,他再也没有见过哥哥了。
他也不再在同学的面前,炫耀自己哥哥有多么的优秀了。
就好像,林易从来都没有哥哥一样。
他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
直到一天,爸爸接了一个电话。
林易从来没有看到爸爸哭过,那是第一次,爸爸红了眼睛。
爸爸和妈妈一起进了书房,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妈妈的眼睛也红彤彤的。
妈妈拉着他的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轻声说着哥哥失踪了的消息,说她和爸爸决定去寻找哥哥,要他自己暂时照顾自己,因为他们没有亲戚可以来照顾他。
他同意了。
爸爸和妈妈走了。
他开始每天接到电话。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一年后,医院打来电话,通知他爸爸妈妈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他的年纪很小,没有任何的亲戚,突然失去双亲,不知如何是好……
是那个总是对他温柔笑着的女人,到他家,牵起他的手,把他抱在怀里,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家。
一起总是在外面转悠,第一次踏进这个房子的感觉,他一直都记得,恐惧不安和想要逃走的挣扎,可是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房子的主人不止女人一人,还有很多的人,他们对他也不是都很喜欢。他那时才知道,原来哥哥有这么多亲人,真好。
女人让他和哥哥一样喊她姥姥,他很开心。姥姥总是对他很好,每天都做很多好吃的给他,还会跟他一起在节假日出去玩,总是喜欢摸着他的脸叫他乖孩子。
姥爷和舅舅们开始的时候,总是当做没看到他,后来慢慢对他好了起来。小舅舅喜欢人的方式很特别,总是把他揍的半死,然后强迫他去跟他对打,姥爷会教他中药材的东西,他学的很认真。
可是姥姥他们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地叹气,还会流眼泪。他知道,是为了哥哥的事情。警|察说,失踪的共有两人,什么都找不到,没有人愿意放弃找他,舅舅他们总是轮流出去寻找,一走就是几个月。
他还在上学,他们不准他去,他就在寒暑假的时候,偷偷背包走。
不是没有收获的。
在他又一次踏上那个熟悉的树林时,脚下被凸出来的树根绊倒,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哥哥。
哥哥的模样和他记忆中没什么差别,可是哥哥不认识他。即便他是自己的身体相貌,哥哥也不会认得他,他是知道的。
像是一个任务,他找到了哥哥,完成了任务。
他完成了爸爸妈妈未能完成的事情……
他开始想念姥姥的饭菜,想念姥爷身上的中药味……
可是他找到了哥哥,却回不去了。
异世的生活似乎很艰难,他尝试着种一些能吃的,却什么都养不活,还有凶猛的异兽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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