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心乱如麻(下)(1/2)
青枫没来得及细想,那道熟悉的明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外,青枫侧身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弘添进门,单手扶起青枫,视线触到她微隆起的腹部,黑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很快隐去,牵着青枫的手笑道:“朕不是说过了,爱妃无需行礼了。”
让人上了热茶,青枫状似无意般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没有萧雨泡的讲究,也没有平日里茯苓的细心,燕弘添放下茶盏,“最近忙于国事,都没空来看你,怎么?不想看见朕?”
“臣妾不敢。”
两人又说了几句,都是些无用的闲话,青枫心中疑惑更胜。这时燕弘添忽然走进内室对面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就是个隔间。她喜欢作画,书房里其实没什么书,书架上放的大多是她随手画的习作,一张八尺有余的大桌子占了书房大半地方。桌子上摆满了笔墨纸砚,还有几张画了一半的画,一张刚完成不久的麒麟瑞兽图摆在最中间。
燕弘添进到书房显然也被这画吸引了目光,一人多高的画纸上,一只麒麟脚踏祥云,口吐薄烟,身边围绕着七彩祥云,麒麟周身墨黑,眼若铜铃,两颗獠牙隐泛寒光,半趴的姿势似在休息,又有蓄势待发之势,似随时要跃出纸外一般。燕弘添抚上画纸,发现墨迹已干便将它圈起放在一旁,又随手翻了几张未完的画,很快发现,他这位爱妃,喜画山水,虽不都是丛山峻岭图那般恢弘大气之作,倒不难看出笔触间的洒脱。
青枫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燕弘添不问她话,她也不出声。这时高进端着一个木盒进来,将木盒放在一傍便动手收拾起她的书桌来,很快收拾好了,高进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叠暗红的小册子整齐摆在燕弘添右手边,那册子看起来不像奏折,青枫猜测估计也是些反映朝堂之事的奏本吧。
燕弘添将刚卷起的画递给高进,然后自如的在书桌前坐下,开始……批阅奏本?
这主仆两人是什么意思?这里又不是御书房。青枫皱眉,燕弘添占据了她的书桌,她现在又不能久站也不能抛开他不管回内室休息,只能躺在书桌旁的软榻上,随手抽了一本书看翻看,心思全然不在书上。悄悄的看向一旁专心批阅的燕弘添,青枫更郁了,既然要处理国事,为何要到她这里来?
就这样估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快到传午膳的时候了,青枫躺着都已经腰酸背痛了,燕弘添几乎没怎么动过,在心里腹诽了几句,青枫刚刚站起身,茯苓慌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不好了!”
掀开隔间的薄纱,青枫回道:“什么事不好了?”
跑到青枫身侧,茯苓刚要说话,就看见端坐在书桌后的燕弘添,膝盖一软,连忙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弘添依旧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似乎没看见茯苓一般,茯苓满头大汗,心砰砰跳,楼相刚出事,皇上却在主子这样,是迁怒?不像,监视?没必要。茯苓僵在那半晌不说话。
想到她今天是去喜宴送贺礼的,现在这般模样回来,青枫急了,莫不是……“我姐姐出事了?”
茯苓摇头。
青枫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一些,不是姐姐出事就还好,燕弘添不出声,茯苓不敢起来,青枫拉着茯苓的手,问道:“到底什么事?”
茯苓仍是低着头不敢出声,手指在青枫掌心悄悄写下“楼相”二字。字才刚写完,燕弘添眼睛还是盯着册子,微沉的声音淡淡的说道:“主子叫你说,你就说。”
茯苓想了想,才回道:“夙将军围剿西北叛贼归来,擒获叛贼头目,叛贼供认与楼相父子勾结,偷盗国库黄金,意图……”茯苓迟疑,想抬头看皇上的脸色却又不敢,青枫更急了,“说!”
茯苓咬了咬唇,低声说道:“意图谋反。”
谋反?青枫心猛地一跳,这是何等大罪,祸及九族啊。“楼夕颜现在如何?”
“楼相父子已被单大人和夙将军带走,关入刑部大牢。”
青枫温怒:“那婚礼呢?谁给他们的胆子直闯相府抓人?”
茯苓低垂着头,不敢回答。青枫暗骂自己愚蠢,谁给他们的胆子,自然是身后那个的男人!不然谁敢在一国之相婚宴上抓人。
暗暗深吸一口气,青枫低声问道:“我姐姐怎么样?”
“主子放心,楼夫人没事。”
楼夫人……青枫叹道:“他们已经拜堂了。”
青枫脚步明浮,茯苓赶紧上前,不敢起身,只能跪着撑着青枫,说道:“是楼夫人坚持与楼相拜完堂,才让夙将军把人带走的。”当时的情形突然而混乱,楼夫人一把掀开盖头,执意在众人面前与楼相拜堂完婚,要和楼相同生共死的决心不言而喻,那淡然的神情,坚定的目光,从容的姿态,茯苓不由在心里赞叹,这般出色的女子难怪楼相非卿不娶。
姐姐终是如愿嫁给了楼夕颜,青枫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青枫摆摆手,“你退下吧。”
皇上没发话,茯苓还是硬着头皮依言退下,轻轻掩上房门,却不敢扣死,留了一条缝。自家主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平日里就烈,近来是收敛了些,但这事牵扯到青家人,她就怕主子和皇上又起冲突,主子现在有孕在身,出不得半点差错。
青枫回过身的时候,燕弘添已经放下手中的册子,如鹰般锋利的黑眸紧锁在她身上,不如以往阴冷,却如无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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