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高季兴(1/2)
第十七章高季兴
没过三个月,马殷又和高季兴干了一仗,这回高季兴总算找回了“军事家”的感觉,在白田大败楚岳州刺史李廷规。马殷也不想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高季兴得罪了李嗣源和马殷,需要找一个靠山,此时吴国权臣徐温病死,养子徐知诰主政淮南。高季兴便再次向吴国称臣,徐知诰出于战略上的考虑,接受高季兴的称臣,封高季兴为秦王。
高季兴也老了,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好赖也算给儿孙们谋下了一份不大但也能过得去的家业,温饱是不成问题的。没多久,高季兴就病倒了,军政大权交付长子高从诲处分。后唐天成三年(公元928年)十二月,在刀尖上跳舞的一代“巨滑”高季兴病死江陵,年七十一岁。
江陵是南方各大镇向中原政权朝贡的必经之道,所以高季兴经常做劫道的买卖,等各镇或写信责骂,或出兵讨伐时,高季兴又不得不把吞到肚里的东西吐出来,所以周遭各大藩镇都瞧不起这个高季兴。其实这个如跳蚤般大小的荆南政权能在梁、唐、晋、契丹、汉、周、宋,前蜀、后蜀、楚、湖南、吴、南唐十多个大政权的夹缝中生存五十多年,实在很不容易。江陵地寡民贫,又处四战之地,所以高季兴为了生存,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偷张家鸡,摸李家狗,顺带着拔了王二家的蒜苗。各大镇的头脑们鄙夷高季兴,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们是高季兴,他们会如何去做?
高季兴死后,长子高从诲袭位。遗使向吴国告哀。吴国主事的徐知诰让傀儡皇帝杨溥封高从诲为荆南节度使。不过高从诲也没怎么瞧得起吴国,和自己一样都是偏安政权,跟吴国混真不如跟李嗣源混。召集文武议事,高从诲先发表意见:“金陵离我们太远,万一有事,远水难灭近火,不如转向臣唐,唐主仁厚,必不以前事为意。你们意如何?”众人也都是这个看法,高从诲决定降唐。
唐天成四年(公元929年)五月,高从诲分别写信给楚王马殷和唐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元信,请他们代向李嗣源说通称臣事。同时派押衙刘知谦去洛阳纳贡,交了三千两银子的保护费,李嗣源为人宽厚,不看僧面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李嗣源一般不轻易对外动兵,既然高季兴已经死了,旧怨算是有个了断。七月,李嗣源封高从诲为荆南节度使,到了长兴三年(公元932年)二月,李嗣源再封高从诲勃海王。
高从诲不比他老爹,总想靠劫道发财,高从诲善于处理各方的关系。荆南这么弱,所以荆南的外交政策只能是以小事大,轻易不要开启战端,要想生存下来,就要牺牲一点尊严,这是无奈中的必然选择。经过高从诲的努力,荆南的生存环境得到很大的改善,高从诲觉得活的很轻松。
高从诲为人“明敏,多权诈,亲礼贤士。”高从诲听说楚王马希范喜欢追求生活质量,不禁眼馋,对手下说:“马希范真乃大丈夫也。”高从诲希望左右拍拍马屁,然后也好奢侈一番。
孙光宪起身道:“大王想错了,我们和湖南不同,马家的奢糜无度,不善恤其民,早晚要遭报应的。中朝皇帝性宽简,善驭民,大王应该学唐朝,而不是马家那帮少爷们。”高从诲脸的跟萝卜似的:“孟文说的对,与善人法,善;与恶人法,恶。”高从诲纳谏如流,改节亲士,减赋税,宽刑罚,荆南百姓由是少安。
而荆南的首席幕僚梁震自从被高季兴强留下,到现在差不多三十年了,虽然没能在大镇谋得宰相呼风唤雨,但高季兴对自己言听计从,口称前辈,几十年风风雨雨,梁震对高季兴也很有感情。虽然高从诲人不错,但毕竟自己也老了,是当了退出江湖的时候。梁震从容谓高从诲:“我事武信王三十年,本当再为大王效命,但震老矣,乞退乡野以熙天年。大王聪明好学,必能保家守业,震去无憾了。”
高从诲哪里舍得,苦苦强留,梁震执意要去,高从诲只好由他。梁震并没有离开江陵,在郊外盖了几间草庐,梁震优游自乐。有时高从诲请梁先生入府议事,梁震骑黄牛,披鹤氅,从行江陵市中,见者皆叹为神仙中人。
北宋时苏东坡和僧佛印的交往脍炙人口,而梁震和五代十国时著名诗僧齐己的交往却不甚为人所知,梁震和齐己私交极笃,齐己有诗送梁震:“慈恩塔下曲江边,别后多应梦到仙。时去与谁论此事,乱来何处觅同年。陈琳笔砚甘前席,甪里烟霞待共眠。爱惜麻衣好颜色,未教朱紫污天然。”
虽然荆南的首席军师已经换成了孙光宪,但高从诲、孙光宪、梁震的三角政治格局并没有被破坏,梁震感高氏厚恩,也决意终老江陵,孙光宪在江陵也呆了十多年,换地方也不见得比高氏更受重用。诸葛亮天下大才,但如果他保了曹操,最多也就和荀彧等人同一级别,哪有在刘备手下风光。
对于江陵君臣的善行,司马光给予了高度评价:“孙光宪见微而能谏,高从诲闻善而能徙,梁震成功而能退,自古有国家者能如是,夫何亡国败家丧身之有。”唐太宗李世民为什么被称为“千古第一明君”?除了李世民的雄才大略外,最重要的就是李世民从善如流,有过必改。拿高从诲君臣对比一下南汉和闽国的皇帝们,差距何其大也?
高从诲虽然人品尚不算恶劣,但做为乱世中人,“偷奸耍滑”的事情也没少干,当然他做的没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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