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是喧闹无章地菜市场，衣不蔽体的关羽士卒掩杀下来，就像是一把镰刀在收割麦浪，太过轻松，只有当迟钝的锄头砍在曹军厚实的铠甲上而被砍的士卒还没有被吓死等着大眼睛看着关羽兵的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这是战场。

“大家不要慌！”曹仁大喊道，“我们是骑兵！来回冲锋践踏敌军！”

曹仁喊完，关羽就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向他扫去，就像是一条青龙疾驰而来，曹仁闪避招架。

一语惊醒梦中人，曹仁士卒顿时觉得己方还有一战之力，还很有优势，毕竟是骑兵啊，骑兵之下无步军。可是来回冲锋践踏敌军的曹仁骑兵们，在乱军之中却都是各撞各的，毫无章法可言，不时间两匹马撞在一起相继倾倒，又有时一骑撞在一骑马侧，跌倒而落。众多摔落在地的士卒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同伴的仰面而来的马蹄了。

相互践踏者不可胜数。这时如果又曹仁来统一指挥这支骑兵的话，那么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可是现在曹仁被关羽杀得丢盔弃甲，险些丧命，哪有空来指挥骑兵呢。

曹仁在仓皇躲避关羽攻击的同时，发现四周己方情况很不妙。当即卖了关羽一个破绽，扯过一个不知所措的曹军士卒挡在关羽和他之间，然后向乱军人多处逃去。曹仁只听见一声惨叫和鲜血飙飞的声音，那个己方将士被关羽一刀两段。但他现在也没工夫管一个士兵的死活了，向士卒们大喊道：

“大家都往宛城上冲！往宛城上冲！”纵马向宛城上冲去。

这就是一场豪赌，曹仁现在是不知道宛城是否被关羽占了的。如果宛城还在曹仁手下手中，曹仁冲到宛城城下就有生机；如果宛城已经被关羽占了，那么冲到宛城城下，腹背受敌，就只有死的份了。

可是，曹仁却没有选择了，他只能赌，不赌的话就会困死在这里，很可能下一刻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就隔断了自己的脖颈。

曹仁赌赢了，宛城还在他手下手中，宛城上的守军看见冲上前的是曹仁时，顿时城门大开，放曹仁进城。

可是，曹仁的士卒却没有他这么幸运了，当曹仁军向宛城高地上逃的时候，关羽大喊道要士卒们竭力阻拦厮杀，士卒们纵马奔向宛城高地，有的在爬坡时连人带马跌倒，瞬间淹没在马蹄带起的灰尘中，有的被关羽士卒绊倒，有的撞在乱石上应声倒地。

能跟着曹仁冲到宛城城下的就十几个骑兵，都被及时赶到的关羽和士卒们缠住。

一员骑兵在从马上跌落的同时为曹仁关上了宛城城门。

曹仁爬到宛城，看着城下在关羽密集的士卒中挣扎着忍受着砍杀的向宛城放下挤的一两千骑兵，又看看城内仅有的五千守兵和城下虎视眈眈的关羽，实在不敢开城出去解救那些骑兵。

宛城城下的宛城兵，在密集的关羽士卒中渐渐消散；站在宛城城墙上的曹仁的悲悯而无可奈何的眼神，是对他们离开人世的唯一的送别和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