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处照我还 17(1/2)
明月何处照我还17方驰洲的脸毫无悬念地黑了下来……生平最恨就是别人说他皮肤白……他是男人!军人!高原上铁铮铮的汉子!却每天顶着一张娘们似的脸,他得多辛苦才能在战士们面前保持他的威严!关于这一点,他和宁子没法比!宁子那张大黑脸,一百米开外就能感受到他慑人的气势,而他,饶是绷得脸部肌肉扭曲,较之宁子来,战士们还是只给他四个字的评价--和蔼可亲……
此刻,他脸上的肌肉就绷得发酸。
董苗苗混了这近三十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虽然没混出什么大动静来,可察言观色这一条,却混得炉火纯青的,自然轻轻易易就看出来自己摸到了方驰洲的逆鳞,可那又怎样?她就喜欢看方驰洲被她逗得气怒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嘿嘿一笑,“方驰洲,不是吧?脸红了?别不好意思呀!”话说,她还真没看到方驰洲脸红……
当即,方驰洲的脸更黑了,语气生硬得胜过高原上的石头,“董苗苗同志,请坐。”
好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董苗苗坐下来,便听得他继续问:“姓名?”
“……”她一头雾水,他这是在玩什么?“方驰洲,到底是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他不知道她姓名?刚才他在叫谁?
方驰洲顿了顿,放弃了这个问题,“上周六你去了哪里?”
“……”这还是明知故问啊……上周六她去小蝴家的事不是跟他说了吗?路上被蛇咬,不是他救了她吗?她怔怔的,而后笑问,“方驰洲,你是不是失忆了?”
“董苗苗同志,请实话实说,配合调查。”他盯着她,目光严厉而认真。
董苗苗听着,这语气分明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把她当犯罪分子了啊?
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在这样的目光里,她安分了下来,老老实实回答,“去一个学生家家访。”
之后,方驰洲又详细问了小蝴家的情况,她一一回答,且索性连小蝴家发现几个蚂蚁洞都说了。
一个小时以后,方驰洲才算放过了她,并且派了刘亚运送她回学校。
她请假这几天,小虎子便没有在校住宿,每天放学都有人来接他回家,她此番再回来,小虎子也没有提出住校一事,而小蝴,却已经返校上学了,这让她觉得很欣慰,自己被蛇咬那一口,也算是值得。
当晚,她便把自己所拍中秋节的照片连同自己那张干干净净的自拍发到了空间里,配了几个字:明月照我还。
她想,她应该是回到最初的自己了,最初那个心无杂念,简简单单的自己。
她qq里的好友很少很少,而有联系的更少,几分钟以后,看见了某个人访问后的足迹--想想,当然,也仅仅只有此人的足迹。
盯着那个人的头像,那个熟悉到从前每每看见,便剜心剜肺般的名字,眼睛里渐渐漫起的,终于不再是疼痛了,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终于彻彻底底悟了那句话,不肯放过的,只是自己……
她想,看见这样的照片和这样的她,另一片夜空里的想想,也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吧……
生活重新回到简单的轨道,每天上课,看书,心思在碧蓝清透的高原天空里越来越平静,除了这些孩子,她几乎忘了所有其他人。
冬天的到来,才让她感觉到有那么一些小小的烦恼。
习惯了一进屋就暖烘烘的北方的冬,她竟然没办法忍受这里室内室外彻骨的寒,白天上课活动着还好,晚上一个人在宿舍,感觉血液都冻得凝固了,更要命的是,她的一双手,又红又肿,还奇痒无比,抓了几次后,破皮开裂了,这是传说中的冻疮,她好多年没生了。
她觉得自己需要买一个暖炉或者像本地人一样,去镇上买些木炭来取暖,于是打算周末赶集日的时候去镇上。
谁知却是一夜大雪,推开门,整个校园都笼罩在白雪皑皑中。极少见这么静的雪景,房顶上,树丫上,操场上,蓬松松的落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周末无人,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雪景完整美妙得像卡通风格的明信片。
这样的雪景,美固然是美,可是,融雪的寒冷更胜下雪,她一边呵着气以让自己肿得跟包子似的手不至于麻木,一边跺着脚跳,这是最原始的取暖方式了……
一边跺脚,一边下了决心,她总不能再继续跺一晚上脚来取暖,说不定过了今天的赶集日就没木炭卖了,于是收拾收拾去了镇上。
然而,找遍了整个小镇,也没有找到买电暖炉的,最终退而求其次只好去寻木炭。
本就不知道哪儿有木炭卖,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却见一辆军绿色车停在那,几个穿军装的正把木炭往车上搬,原来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木炭被他们买光了……
“等等!等等!”她飞奔过去,试图能找到一张熟面孔,以给自己留点儿。
然而,那几个搬木炭的她都不认识,却在车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方驰洲。
“方驰洲!”她大喜,敲着车窗,只觉触手冰冷。
里面的人看见她,放落玻璃,一张比这冰天雪地的玻璃还冷的脸露了出来,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疑惑的眼睛瞪着她。
她有求于人,只好拿热脸贴这冷眼,呵呵一笑,“方驰洲,好巧啊,我也来买木炭。”
那人眉毛一挑,却不答,看了一眼身边的刘亚运。
刘亚运摸了摸头,露出一副惶恐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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