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夫君(1/2)
“只可惜,我殊途晏……现在才懂。”
殊途晏最后回眸,看了一眼那寻寻觅觅了数十年的佳人,此一别,后会无期。也许该上前说几句话的,作为最后的赠言,只是……
只是前尘飞灰,多说无益。我们都无法回头了,被世事逼成这个样子,我早已经不是临风潇洒的晏郎,你也早已不是那个记忆里的窈窕淑女。说到底,我才是自私的,一直爱着的,不过是记忆里的她,记忆里的爱情,记忆里的痴缠。
可是太过刻骨铭心,忘记的记忆不过浅浅一道,更多的记忆深深,深深的刻进骨髓里,一生铭记。
只需要这么远远地看上你一眼,我或许就已经满足,毕竟……我们的风花雪月,早已经过去了。人要向前看,东流之水浩浩汤汤,如同人生过往,云水逝去,我们挥一挥袖子,从容离去。顷刻间放下了,也自在了。
今后的路,还只需我一人来走。
殊途晏拿起包袱里凤兮的骨灰,他一边走,一边打开盖子,有白色的灰烬撒在金色的大漠里,飘荡从容,带着自信与随和,越来越远,抵达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也许经年后再次回到这里,对着广袤无垠的大漠拜他三拜,然后继续独行,就像一个生命的过客。
可殊途晏知道,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这一别,便是永别,别了西域山河,别了旧事痴缠,别了梦里曾经。
他了无牵挂。
楚流婷似有所感,回头看了看,却见长街熙熙攘攘,心头却似乎缺了什么,空茫茫的。
西图塔淡淡道:“他走了。”
楚流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西图塔看着她刚刚看的地方,轻飘飘地说:“那个叫殊途晏的男子,就是买走守护的人,听老板说,他用自己一件极其贵重的东西换的守护,然后送给了他夫人。”
楚流婷一直在听,静静地,不喜不悲。车内的气氛与车外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好久,楚流婷笑了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这十几年来,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人了,年少时候轻许诺言,怕是连累了他……不过这样,看来他也并非固执之辈,我相信,他会……幸福的吧。”可见情绪还有些外露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西图塔沉声道:“其实他并不愿意娶凤家姑娘,这次明里是带着夫人寻访神医,暗地里其实是在找一个人。”
“而那个人,叫……楚流婷。”西图塔注视着楚流婷,她所有表情他都尽收眼底。
楚流婷忽然笑了,笑容有些苍白。
西图塔继续道:“而且,就在今日,他的夫人,已经死了。他刚刚包袱里的,就是他夫人的骨灰。”
楚流婷眼底有泪,她微微向上仰着头:“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告诉你这一切,就是再给你机会去选择,你若想去追他,现在是个好机会,你现在,是不在宫中的,你懂吗。”
楚流婷不可置信的看着西图塔。
“祭天可有可无,但我还是向父王请愿,因为,我想让自己无悔,也不想让你一生都活在后悔之中。”
楚流婷的眼泪夺眶而出。
西图塔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却极其温柔:“傻丫头,你不爱我,何苦为难自己呢。去吧,去追求你的真爱,他等了你十年,也寻了你十年。对你至死不渝。”
楚流婷摇了摇头。
西图塔轻闭眼睛,极好的掩藏住了眼中的红。
等了一会,他睁开眼睛,眼前空无一人。苦涩的笑了笑:“西图塔,你真是个傻子……”
早就知道了,她心里有人,她并不爱你。初见时候她伫立楚云亭,一袭白裳寂寞笙箫,那样的曲子,婉转相思,哪里会是了无牵挂无拘无束之人的曲子?
这样的人,心里被装满了,再难装得下另一个人了。可是西图塔总是不信,也许只是时间,他想,他缺少的只是时间。
可今天,输得彻彻底底,完完全全。
“你还在等什么。”
西图塔一愣,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了圣地了,那车帘下,车门外,站着一个人,大红色的嫁衣,金凤飞腾而上,熠熠发挥。
楚流婷把手伸过来,就停在西图塔面前,好像站了郎。
“夫君。”
这一声夫君,胜过世间千言万语,日夜情话。胜过大漠风光山河秀丽。
“这是你自己选的!”
西图塔跳下车来,握住楚流婷的手,霸意袭来,满脸严肃。
“别想跑了!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了!婷儿……”
楚流婷点了点头。
就让一切,都随风逝去,他没有来找我,也是这样想的吧,我们都在怀念记忆中的人,可是十年过去,沧海桑田,记忆里的人已经不在了,或许,早就死了。那么眼前这样鲜活的人,都已经不是值得彼此相爱的灵魂了,十年分别两茫茫。
不如,从此陌路不相见。我们都是彼此的师尊,教会彼此放手。
有些时候放手比放弃更难,可是不放手,比放弃更残忍。
“如果有机会,我会回到故乡,去看望曾经的故人,不过,那要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珈蓝塔,殷浅浅淡淡看着四元桥上的生死,她不知道要在珈蓝塔的祭台上坐多久,或许,撑多久。只是,九锡族的使命上一辈没完成,这一辈必将终结,否则天下大乱,又哪里有后代的藏身之处?
涅月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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