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选边站(1/2)
朱广头一偏,目光投向了最末座那位一直拉长着脸的人。
其实以他在公孙瓒军中的地位,至少应该跟贾诩坐个对面,但他到来之后却坚持“敬陪末座”,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某些立场。
朱三从前跟他有过一面之缘,遂笑问道:“田校尉向来可好?”
此人正是当日奉命于西山下扎营的田楷,让高顺“陷阵营”一顿狂削,只带着少量骑兵逃窜。合该他倒霉,你要跑往西北跑,兴许还能遇上马不停蹄赶来增援的单经所部,也就没今天这事了。
可他偏偏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涿郡北部。
没错,公孙瓒作过一段时间的涿县令,在涿郡有些人脉。可不要忘了,朱广任范阳尉时就名满涿郡,后来入了刘虞幕,更与涿郡头面人物往来密切,关系良好。冀州军北上,范阳一下,涿郡其他各县闻风而降,难道仅仅是因为兵威所致?
田楷逃到良乡,往县城“就食”,一口热乎饭还没吃上就让人绑了,连夜押到蓟城来。因此,这位心中之郁闷自不待言。
听朱广问起,好半晌不搭茬,甚至连头也没有侧一下。许久,才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有劳挂怀,本来‘挺’好。”
这话一出口,有“难友”替他捏把汗,你这言下之意可不怎么友善呐。
田畴见朱广一笑置之,并不言语,侧首劝道:“平济兄实不必如此。”
田楷似乎也是之前就认识田子泰,这才转过头来:“子泰,贵军此番悍然北上,莫不是朝廷下了命令,要朱将军征讨幽州?”
田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平济兄要跟愚弟讨论这个?”
“你只管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如果没有,你主公身为朝廷左将军,这是想干什么?”
田畴苦笑,不是他回答不上,只是觉得……这是问题么?
贾诩听在耳里,心说这人是憨直还是愚蠢?遂问道:“从去岁到今年,你家主公接连派兵抄略冀州边郡,难道是朝廷给他的命令?”
田楷竟一声冷笑:“嘿嘿,那可说不准!”
朱广微微‘色’变,相信在座所有人都清楚,公孙瓒尽管不是袁氏故吏,但他确实是袁家扶上马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公孙瓒抄略河北,尽管不可能是出自朝廷的授意,但也确实是袁绍“喜闻乐见”的。推公孙伯珪坐镇幽州,不就是为了牵制自己么?
田子泰神情逐渐黯淡下来,作为朱广集团的重要谋士和“外‘交’专家”,他跟很多人打过‘交’道,因此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被说服的。田楷自被俘之后的态度就已经明白无误地表示了,他不愿归降。
想起先前长史问“若这些人不愿投降”怎么办时,主公的神情,他又不愿轻易放弃。毕竟在幽州这个地方,一个田姓,一个公孙,绕来绕去总能搭上些关系,甚至是血缘。
想到此处,他却不再搭理田楷,而是转向朱广揖手道:“主公,田楷‘性’情刚烈,请不必与他……”
谁料,话没说完田楷抢过话头去:“子泰不必多言!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公孙将军待我不薄,安肯相背?”
朱广勃然‘色’变,贾诩眉头一锁!
朱广研究生学历,如果不是意外穿越,早已经是硕士,算得上是高级知识分子。但是,他那个时代的教育已经不太重视传统化。“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话如果是在穿越之前听到,他不会这么生气,或许还会认为田楷很有骨气。
可现在,他非常清楚这句话的语境。‘鸡’口,指的‘鸡’嘴巴这不必多说,牛后是什么?牛‘肛’‘门’!我宁愿作小而洁的‘鸡’口,也不作大而臭的牛‘肛’!这句话除了自诩高洁之外,还有强烈的讽刺侮辱意味在!
讽刺什么?又侮辱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公孙瓒的出身虽然跟袁绍一样,母亲只是婢‘女’,但人家到底是贵族。你朱广虽是嫡子,可你家不过就是经商的,说得好听点,叫“豪商”。怎么跟人家比?你纵使一时得势,也是大而臭的牛‘肛’!
田畴心中暗叹,自己作死,帮不了你……
堂上落针可闻,就连田豫也有些紧张了,拢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很想帮田楷说句话。但以他现在的处境,怎么开口?再者,田楷的话过分了,说事就说事,你当人家面扯这个……
朱广虽说穿越以来杀人如麻,但修养还在,也深知这个时代的人非常讲究出身‘门’第这些东西。历史上,曹‘操’那么牛,还时不时地让人戳脊梁骨,拿他爷爷的宦官身份说事。
所以,尽管恼怒,但还压得住。徐徐站起身来,直接走到田楷面前,直视着他。后者虽然避开他的目光,但绝不是因为畏惧。
“田校尉,刚才的话我只当没听见。现在我就问一句,我要怎么作,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作为名动天下,身份尊崇的左将军,又是战胜者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来,应该说,还是很有诚意的。
可田楷并不领情,冷声道:“我心如铁石,你不必徒费口舌。”
田畴索‘性’闭上眼睛,田平济啊田平济,你莫不是以为朱将军不会杀你?继续作,正好拿你开刀立威!
朱广闷了片刻,居然点头道:“好,这事就不提了。你说我是‘牛后’,我也认了,现在你告诉我,公孙瓒所作所为,何以称得上‘‘鸡’口’?”
“哼!旁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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