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2)
顿了顿,抹去一切不合时宜的暗涌,然后开口:
“你别听他瞎说,没有那么严重的……只是小伤,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动也未动的凝视在她身上的两双眼眸,虽则意味不同,却一样的叫人莫名的不舒服,夏侯缪萦暗暗深吸一口气,赶在他们任何一人出声之前,连忙转移话题道: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这样的逃避,太过明显,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如水一般轻轻划过,没带来什么,也带不走什么。(
夏侯缪萦只觉压抑的气息,在她的周遭,一点一点的漫延着,抵在她的心头,如此难受。
“回府……”
赫连煊冷冷清清的一把嗓音,却在这个时候,漠然响起,平整语声,像是硬朗巨石,无喜亦无怒。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不能自抑的微微一动。夏侯缪萦忽略掉那荡开的莫名的情绪,忍住想要抬眸望向面前男人的冲动,什么也没有开口。
众人沉默的从狭小的木屋里走出,夜色苍茫,厚重的压下来,笼罩住整个天地,像是铺开的巨大幕布,将身处其中的所有一切,都紧紧锁住,每个人都被困,没有什么能够逃离。
慕淮安的府邸坐落在永安城的西郊,古朴典雅,自成一派,并未因为他是异国的质子,而有所轻慢。
夏侯缪萦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景象,一颗心却像是始终悬在半空之中,沉闷的压着五脏六腑,不知为何,难以放松。
轰鸣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一路颠簸,一路静默,到此刻,仿佛终于告一段落。
“到了……”
自上马车,便一直一言不发的赫连煊,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口道,平硬语声,如同讲述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事实。
夏侯缪萦下意识的抬眸望向他,一瞥之间,却正触到慕淮安幽幽凝向她的视线,那样猝不及防的相撞,那样近乎逃离的避开,似一根尖锐的针般,扎进她的眼底。
虽只一刹,但夏侯缪萦还是清晰的看到,男人望向她的墨黑眼瞳里,有层层叠叠的哀伤,似水厚重,浓烈的化也化不开,欲言又止一般,讲不出声,开不了口,最终只化为一句干涩的嗓音:
“多谢赫连兄……与王妃娘娘……今日的相救,慕淮安谨记于心……”
那微苦的“王妃娘娘”四个字,像是初冬的细雪一般,飘洒进夏侯缪萦的耳畔,沁出丝丝的凉意,心底有什么东西,缓缓漫延开来,钝钝的闷痛,说不清,道不明。(
“慕大哥……”
不自觉的轻唤出声,在男人就要跳下马车的刹那响起,夏侯缪萦感觉到身畔,有另一道灼灼视线,蓦地射向她,鹰隼一般将她攫住,但她选择忽略他,只是望着那因为她的开口,而身子陡然一僵的男人,状若轻松的开口道:
“我给你的药方,你记好了吗?别忘了按时服用……”
顿了顿,终是不由续道:“我过几天来看你……”
夏侯缪萦看到,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面前男人,黯淡的眸色,在这一刹那,仿佛倏然点亮,那濯黑的眼瞳,此刻像是缀了天边最璀璨的那颗星辰,似能照透世间一切的阴霾,再也不会没有一丝光彩的沉重。
夏侯缪萦蓦地释然。
“慕大哥,你保重……”
清朗脆越的嗓音,在略显挤迫的车厢里,如此的清澈,不掺一丝杂质,坦荡而且淡然。
赫连煊冷冷攫住她的凛冽寒眸里,在这一刹那,似有无数浮光掠影,一划而过,汹涌暗流,讳莫如深,明灭难测。然后,在下一瞬,却已不动声色的敛尽一切情绪,移开的目光,仿佛从来不曾落在她的身上,没带来什么,没留下什么,一片平静。
夏侯缪萦假装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多谢……”
暗哑嗓音,从慕淮安的喉间,一丝一丝的挤出,不过两个字,却仿佛沉了太多不能言说的情愫,回荡在每一道笔画之中,厚重的、压抑的,只得自己而知。
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抹去心底一切不该有的期待与希冀,慕淮安缓缓收回凝视在面前女子身上的眼眸,话已说尽,再无多留的理由。
转身,慕淮安下了马车。也许这就是他的身份与命运吧?从始至终,他都只不过是暂借他们马车的一个过客,到站了,他即要离去,终究,陪伴她回家的,是另一个男子吧?
他不该有任何的痴心妄想……这一点,他不是很清楚吗?可是,为什么?那些莫名的苦涩,还是像不断喷涌而出的潮水一样,扑面而来,如同要迫不及待的将他淹没呢?逃不开,躲不掉……双脚踏上实地的一刹那,慕淮安感到胸口,狠狠一窒,闷重的疼痛,漫延如雨,揉进他的四肢百骸之中,像是要狠狠戳破他的骨与肉一般,再无阻隔的暴露在日光之下。
一定是牵动了伤势,所以才会这样痛的吧?慕淮安缓缓阖上眼眸,将心底一切的暗涌,尽数逼退,再张开的时候,已是温润如初。
早有家丁迎了出来,乍看到他家公子的回来,却是一片焦切的慌忙:
“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慕淮安却是心中不由一沉。
“出了什么事情?”
眼前的侍从,是自小跟着他的,若非出了什么大事,绝不像此刻这样慌张……难道是……心中凛然,在看到他焦急却又碍于旁人在场的欲言又止之时,慕淮安更加确定。
“可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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