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渊(七)(3/4)
。须知国法如山,也兼顾人伦,虽是死囚,却也不能断绝亲子夫妇之情。渊儿你放心,这事无需向你父皇求情,本就被我大燕律法准许,皇儿不必忧心。”周渊连忙站起身来,以手贴额,大拜道:“谢母后。”
母女两个又说了些闲话,周渊方才起身告辞。走出甘露殿,茜草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可问么?”
周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你想问我,怎么没替绛草的母亲求情?”
茜草道:“殿下英明。”
周渊道:“一来国法严峻,二来我便是求情,皇上也不会应允的。”
“为什么?”
“茜草,你还小呢,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明白。”
茜草垂首称是。
周渊抬眼望向星空,暗暗叹了口气。宫里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堆在一边已经结成了坚冰,游廊上宫女和内官,捧着炭盆、提着热水入甘露殿服侍皇后。因年关将近,宫中自帝后始,都要郑重沐浴。周渊知道新年杀人不祥,因此皇帝要赶在年尾处决犯人。她心里几乎已经认定,皇帝是知道母亲自尽的原因的,多半萧雅婧也是知道的。萧雅婧自边城逃回,先遇见了周渊,却不肯说出实情,及至被禁卫军捕获,判处斩刑。为什么要这么仓促的处死?因为皇帝一早闻得周渊的聪慧,他绝不想让周渊知道母亲的死因,他更不会再给周渊与萧雅婧见面的机会,因此也绝不会赦免萧雅婧。而周渊回来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和萧雅婧见上一面,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真,她终会获得母亲真正的死因。
周渊有对茜草说道:“在甘露殿与皇后所对,不许吐露半个字。还有,不用再监视绛草与青草了,从今日开始,你便贴身服侍本宫。”
茜草喜道:“是,公主殿下。”
清晨,太阳还没爬到屋脊上,境平公主周渊便乘辇出了宫门,只带了茜草,换了一乘青绸翠盖的小马车,直奔向南,转向西不久,便到了应城公主府。应城公主是大燕皇帝与万俟皇后的长女,一年前嫁给了刑部的一个推官。周渊坐在车中向外看,公主府门前阶上,两个小厮在弓背打扫,府门半开,还有两个小厮用带钩的长竿将长明灯笼挑下来,吹熄了火。
茜草上前向一个吹灯的小厮说道:“这位小哥,请向公主殿下禀报一声,就说境平公主殿下来访,现在门外等候。”
那小厮看了一眼马车,连忙说道:“请姐姐稍等,这就去禀报。”
茜草走回到车前,扶周渊下车。过了好一会,一个中年女子盛装打扮领了十来个女人开了大门迎了出来,笑容满面的,一叠声说来晚了,请公主恕罪等语。一边说,一边将周渊和茜草迎进府。
穿过重重庭院,方来到正堂,只见应城公主身着鲜红色绸衫,外罩一件雪白的狐皮袄,满头珠翠,华贵异常。见了周渊,连忙拉手问好。几个丫头鱼贯而入,一人捧茶,一人捧手炉,一人捧脚炉,一人捧热巾。应城公主笑道:“妹妹来我这里,还是头一遭。”看丫头端上茶,又连忙说道:“这茶给妹妹暖个肠胃,正经还没吃过早饭呢,别喝一肚子水,等下该不消化了。”周渊捧着茶点点头。
应城公主又笑问:“妹妹,不是说你去南方了么?一大早听说你来了,吓了我一跳呢。是不是不回南方去了?”
周渊一边接了丫头的手炉,抬起脚让丫头垫上了脚炉,一边笑回:“姐姐,妹妹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求姐姐。”
“妹妹请说。”
“姐姐,昨夜妹妹梦见宝镜长公主了。”说着,低下头去。
应城公主是宝镜长公主嫡亲的侄女,当年曾常伴左右,因此感情甚笃,听闻此言,连忙问道:“姑姑可曾说了什么?”
周渊别过头去,半晌才说:“长公主说,她有一封要紧的手书在萧雅婧那里,着我亲向萧雅婧要回来,在墓前烧化了。”说着,拿起丝帕点了点眼角。
应城公主奇道:“什么手书,这样要紧?”
周渊道:“曾听境安公主说,宝镜长公主生前曾记过一本札记,下葬时倒没见着,我想大约就是那东西。”
应城公主沉吟道:“既是姑姑托梦,理不应辞。只是萧雅婧的斩刑是父皇亲判,听驸马说,父皇曾交代下来,萧雅婧要严加看管,不能随意见人。”
周渊泣道:“妹妹自小没在膝下承欢,又不曾有一份孝敬到亲母跟前。如今母亲逝世多年,魂魄入梦,只说了这个要求,若不能完成遗愿,一生不能心安。姐姐,妹妹只求入牢问准了信息,若有,便取出来烧给长公主,若无,也好向长公主有个回话。”
应城公主道:“妹妹莫急,论理,妹妹是宝镜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也不是外人。待我去问一声驸马,便知分晓。”说着吩咐侍婢打来热水,重新给境平公主洗面匀妆,自己往后堂去了。不一会传早膳,周渊假装悲戚,随意喝了两口粳米粥,便不肯再吃。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见应城公主出来,她屏退众人,轻声道:“恭喜妹妹,这事成了,驸马缠不过我,只得想了个法子,今夜三更,他亲自带妹妹入天牢,只是有一件,妹妹要乔装打扮,避人耳目,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周渊大喜,说道:“姐姐放心,妹妹会小心,绝不连累驸马。”说着手贴前额,行了个大礼。姐妹俩欢欢喜喜的一道吃了早饭,计议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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