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 她一生都没有学会柔软(1/2)
张爱玲的传记,我不记得我看过多少本了,仿佛是一种习惯,因为喜欢一个人,不管遇见了谁在谈论她,总是要停下来听一听的。若说她的好,便觉得开心,若说得不对胃口,便也就直接走开了,也懒得争辩。
这种心理是奇妙的,我总是固执地以为,张爱玲就是张爱玲,安安静静地看她的文字就好,老老实实被她笔下的一个个人物惊艳就好,不要去寻根问底,去追求,她是谁的外孙女,她爸爸和她到底是怎样的恩怨纠葛,她妈妈跟她又是怎样的疏离与爱恨,她和胡兰成那点事儿到底谁是谁非,她到底谈过几次恋爱嫁过几次丈夫,她在美国又是如何不受重视穷困潦倒……
不,这些,我通通都不想知道。
可是,还是觉得心内有一只小兽,小爪子利利的,在那里抓着挠着,让你忍不住还是遇见了一本有关张爱玲的文字,就迫不及待地抓来看了。
我知道闫红老师对张爱玲颇有研究,先前她曾经写过一本《哪一种爱不千疮百孔》,这本书大概是那本的重新写作吧。
若是说区别,只能说前者的策划和书名上还有着当时盛行的轻薄和浮夸的风气,而这本要显得正经和庄重多了。
闫红对待张爱玲的态度和严谨的,这本书粗粗看完,是能够看出作者细心研究了很多史料。然后逐一解析,比起流行的成把抓的民国fēng_liú才子才女们的传记们来说,是能够窥得见作者的诚意的。
与之前看过的传记相比。这本书没有从张爱玲的家世,幼年的成长,同父亲的艰难抗争写起,她最开始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张爱玲的初恋。
佛朗士,这个人物,之前在张爱玲的生命中并没有留下多少浓墨重彩。我想作者之所以这时候拿出来说,是因为后来《小团圆》的出版吧。从这本沉积多年的遗作中挖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将这位张爱玲在香港上学时期的老师,说成是张爱玲少女春心萌动时期的初恋。
虽然我觉得这个推测有些站不住脚,但看到闫红老师在文中认真地说:“我觉得她爱他”倒是不由得有种喜滋滋的感觉。
斯人已去。为她多猜测一些美好的恋爱,倒也是很好。
闫红老师先前的那本著作,着重讲了张爱玲那段广为人知的恋爱,也就是胡兰成,还有去美国后的丈夫,赖雅。我记得当初看这本书的时候,赖雅在张爱玲的生命中的角色,还没有被很多人知晓。
谈及张爱玲,大家说的都是胡兰成。
想来张爱玲是极低调的。轻易不肯向不相干的人说自己陈芝麻烂谷子的感情事,若不是胡兰成出了一本《今生今世》,急吼吼地拉着张爱玲给自己增面子。也不会被这么多人知晓他俩那一段其实并不算长的恋情。
用闫红的话来说:她高估了这个男人的德行,却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记忆力,她不知道,很多年后,她所说的这些将作为呈堂证供,出现在白纸黑字之间。曾经那样孤傲的她,变成人们茶余饭后消愁破闷的谈资。
——呵。若不是同张爱玲谈过恋爱,又孜孜不倦地将那点事在书中反反复复地写,胡大才子的书,在内地估计当真没人买吧?
而这本书,想来是前作的增补版,除了弗朗士这个“初恋”,还增加了与桑弧的一段情事。这点我倒是很佩服闫红老师,这么多年一直能够安静地埋首故纸堆,写一些安静的文字,又能够与时俱进,随着不同时期的史料的重新发掘,去重新打破自己原有对人物的人世,用自己新得来的资料,一点一点地拼凑出一个故人的过去。
关于张爱玲的家庭,恋爱,生活,与她那庞杂的骄傲的及其炫目的精神世界。
关于张爱玲的人生轨迹究竟如何,并不想多去研究,她是如何成长,如何成为了后来被我们熟知的那个张爱玲,相信每个喜欢张爱玲的人心中,都有一段自己的标尺。
推荐这本书的理由时,我相信闫红老师是懂得张爱玲的,认真地把这本书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对于张爱玲的所有情事和家事我早已烂熟于心,不需要再听别人重新说一遍,却往往在字里行间之间,被闫红老师的某些看法打动:
说起赖雅对张爱玲的印象,觉得她庄重大方,这个印象跟读者一直觉得她冷傲孤僻的印象不同,闫红说:“她过去的紧张木讷很大程度上不是倨傲,而是不知所措。”
在说起张爱玲选择男人上,闫红说起胡兰成曾经的评价,张爱玲取人,首先要看聪明不聪明,其次张爱玲对于温度,亦有需求。——这听起来,倒是很靠谱的。
“她不喜欢小孩子小猫小狗小天使,是因为她自己是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住在她心里,跟了她一辈子,她愿意喜滋滋地仰起脸,看大人们走来走去,她害怕作为一个成人存在。”——不知为何,在深夜里看到这段话,竟然十分动容。
闫红老师评价《小团圆》,“那是一本‘狠辣’之书,张爱玲一路写下去,见佛灭佛,见魔灭魔,从父母到姑姑、弟弟,连她自己,一个都不放过。”——我看《小团圆》时,也是觉得触目惊心,觉得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狠。
“张爱玲将写作,视为自己的宿命,认定一个写文章的人,就不可能是个淑女或者绅士,所以不管她在亲戚群中怎样被孤立,她倔强地依然故我。”
“她立于时代之上,不被成说牵制,不随潮流而动,孤独地固执地揭示人性的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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