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盘根错节疑心起(1/2)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或者是天天无所事事,只能睡觉,连续十几天,云逍总觉得自己身上懒得很。t/
萧赭就觉得他家楼主“夫人”简直就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在冬三月,人模狗样地过着猪一样的日子。
每天日上三竿不起床,快到晌午的时候晃晃悠悠爬起来草草吃两口东西,看看闲书,没一会儿就又把书扣在脸上见周公去了。
云逍这一睡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我们的萧大楼主,大清早出去办事情看到的是睡着的云逍,傍晚匆匆赶回来见到的还是睡着的云逍。一连七天,萧客行被云逍的懒病气得憋了一肚子火,可每每看到他平静的睡颜,总是狠不下心来把这家伙弄醒,只好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既然连萧大楼主都耐下心对云逍放任不管了,其他人就更没有胆子去干涉云逍睡觉,云逍这下算是把后半辈子的觉全补回来了,越睡越懒,越懒越睡,睡到最后连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的确,人就是再懒也不会这样没日没夜地转圈儿睡,至少也得需要起来进食,可云逍连起来用膳都难,眼皮像不听控制一般,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意识更是一片混沌。
换句话说,这不是犯困,而是昏迷。
可惜,等萧客行发现的时候,云逍已经开始长睡不醒了,整个人呼吸均匀就像睡着了一样,身体却在睡眠中不断衰弱。
请了封非烟来看过,只说是中毒,却又不清楚是什么毒,天舟阁的神医束手无策,萧客行连夜调请了各处的名医,却都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方法。
看着爱人一日日地衰弱下去,萧客行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住了——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
这也怪不得萧客行,云逍就是一个随性的人,想一出是一出,不高兴了可以睡一天不起床,高兴了三更半夜也可以起来闹腾,做什么基本全凭心情,来了兴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萧客行原本也以为云逍是忽然收心敛性,休养生息,心里也觉得比起天天在听风楼里作妖的云逍还是安静点好,所以也没怎么注意,谁知道这一放任便出了大事。
“萧楼主。”
萧客行沉默地冲慕无端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了云逍身上,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瞥了一眼慕无端,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像是怀疑,又像在犹豫。
按道理说,云逍一天到晚呆在听风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加上本身对毒深有研究,江湖上的人想来听风楼害他,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能给云逍下毒不但要了解他的生活习惯,更是要得到他全心的信任,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听风楼里只有一个人——慕无端。
慕无端身为敦煌守将,深得城主信任,再加上难得是个认真严谨的人,云逍便心安理得地将管家这个身份安给了他。
十年的磨合,就算是两块尖锐的石头,怎么也还算是有些默契,萧客行再善于揣测人心,对云逍的了解必定是远远不及和云逍有着十年兄弟之谊的慕无端。
可信任只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有礼尚往来这一说,白纸黑字写下的契约都可以翻脸不认人,更何况那无凭无据的信任呢?云逍再信任慕无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给他,慕无端真能信守承诺安安分分做个管家?
不是萧客行不通人情,只是在听风楼呆了太久,天家皇室,将相权臣的斗争见了太多太多,背叛,谋反,出卖……这样的戏码从来都围绕着信任二字,演到最后却往往和信任背道而驰,毫无关联。
但毕竟是老江湖了,在没有证据之前决不可打草惊蛇,萧客行沉默地注视这推门进来的慕无端,看着他放下给云逍的药,随即安静地退了出去,目光落在那碗药上。
这药是封非烟选的,虽然唤不醒云逍,却可以暂缓毒素的侵蚀,或许是刚才一念之间想了太多,萧客行盯着这碗药半晌,终是没敢给云逍服下,反而取出银针开始验毒。
说也可笑,两个人维持十年的信任竟叫他一个和云逍相识不久的人来检验,当局者迷——这话真不假。
银针并没有变色,萧客行松了口气,扶起云逍将药慢慢给他服下。
可是就在萧客行掰开云逍的嘴灌了第一口的时候,云逍的身子似乎往后缩了一下,就像在抗拒一般。
萧客行心细,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药,转身去看云逍,却见昏迷着的云逍唇角竟缓缓淌下一股鲜血,那刺眼的颜色让萧客行心里一紧,再探云逍的脉象,竟已然是内息大乱。
屋里,萧客行抱着云逍心急如焚,屋外,慕无端静静望着远处,嘴角噙着一丝奇怪的笑容,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一般,幽幽叹了口气。
什么敦煌城主,什么成品,斗来斗去也不过是这点水平,慕无端暗暗想着,身形却不停,看方向正是向听风楼外走去。
离着听风楼不远有处破落的土地庙,年久失修,连庙里的泥塑都已经崩坏,露出灰秃秃的泥胚,一看就是早就断了香火的样子。
慕无端不紧不慢地踱入庙中,庙中黑暗无光,却隐隐听到轻微的声响,似是有人。
“高季白已经死了,”慕无端的语气很是愉悦,唇边满是挑衅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却根本没有触及眼睛,逆着光,那双本该是墨色的眸子竟已是如海洋般深邃的蓝色,只听得嘎嘎几声,“慕无端”的身形忽然舒展开,再看去已是另一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