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心沁,自私一点可不可以?(2)(1/1)
我走上前,坐在躺椅旁的马扎上,不承认我的心事:“择席。”
周森递了把扇子给我:“这里的蚊子可都是狠角色。”
我盘腿而坐,在矮小的马扎上像表演杂技一样保持住平衡,用扇子驱蚊。
乡下的月光无比皎洁,将周森的嗓音渲染得神圣:“毕心沁,你哪里都好,只有一点……”
我急忙打断他:“别,先别说那一点,先说我的好处吧。”
周森失笑,无奈地摇摇头:“你认真,自然,不矫揉造作。你分明对钓鱼不感兴趣,却还是迁就了我整整一天,你不怕日晒,也不怕雨淋,你不愿意坐我那还算高级的‘大宾’,反倒愿意去摸味道欠佳的鱼饵。还有,你善良,你在乎喜喜的感受,不能忍受有人伤害她,而当她……伤害了别人,你一样于心不忍。你在乎孔昊,为了他那该死的轻视而迁就他,甚至自轻……”
周森又一次失去了他的泰然:“毕心沁,这就是你唯一的愚蠢之处。”
我的ròu_tǐ静止了,精神也休眠了,只余下心跳残存。我像是在聆听一曲动人却深奥的乐章,享受,却只能听得一知半解。我知道周森是在赞美我,这并不是稀罕事了,而我却不知道,我是否有他描绘的那么好,而我在乎的孔昊,是否也像他一样认为,我有那么的好。
“如果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瑕不掩瑜,你愿意吻我吗?”我的位置让我不得不仰着头,像是在请求周森似的。
也许我的缺点中应该再加上一点:随波逐流。我受了周森的蛊惑,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蛊惑了我,如果说孔昊对我的背叛给我固有的人生判了死刑,那么周森则是我末路上最无法抗拒的诱惑,有如服刑前的最后一顿美餐。
周森对我俯下头来,他那清凉的双唇令我的心灵无比安宁,这份安宁无关心跳,相反,那颗隐隐作痛的心像痉,挛似的,跳得像要挣脱我的躯壳,可我偏偏感觉,安宁极了。我终于在马扎上失去了平衡,周森的手臂及时地垫在我的脊背下,让我在我们双双摔倒在地时,没有察觉丝毫痛楚。我们没有停止亲吻,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小镇,在月亮也偷偷躲进了云彩之时,吻到快要喘不上气来。
天蒙蒙亮时,我和周森动身返京。小妹将装有四个驴肉火烧的塑料袋塞进我手里,别有深意地:“森子是个大好人,救活了县里几十个小厂。”
我一道补眠,半睡半醒地,将头偏向窗外,对周森连看都不看。后半夜,“安家家纺”的枕巾发挥了奇效,让我一夜无梦,可我仍是睡不饱似的,不想醒来,不想服刑。
我的小粉果然赢得了一张罚单。周森掏出钱包就要掏钱:“算我的。”
我撕下罚单,钻上车:“是我自愿的好不好?”
周森碰瓷儿似的挡在小粉前,我不得不按下车窗。到了北京他仍企图蛊惑我:“毕心沁,偶尔活得自私一点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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