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致命年代(1/2)

这是一个有趣的年代。非常的有趣。比十几亿年前的安瑞特帝国有趣的多。

如果说，强大的安瑞特帝国到底有什么弊端的话，那么就是它太过统一了。统一的货币，统一的服饰，统一的建筑风格，如果这些全部都有某些益处的话，那么统一的思想与统一的信仰就会成为弊端形成的根基。

‘恐慌’最开始也是这‘大统一’之中的一员，他对此毫无怨言，并且坚信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统一带来的好处就是和平与高度发展，但就像是古老地球上流传的一句话一样，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长久的和平，会让神经麻木。

固然安瑞特帝国的所有政策与制度都是那么的完美，诚然安瑞特帝国是那么耐心的提升每一个种族与国家。但真正的问题在于，有机体之所以能够进化，能够适应生存的环境，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突变。

没有变化，也就没有进化。安瑞特人在几十亿年的岁月中，依靠着吸收其他种族来进行微弱的进化，而这似乎已经奠定了他们必将灭亡的结局。

虫族的入侵是可以预料到的。而乐土机器人的反叛，不过也只是必然的结果。恐慌并不对那些因此而死去的人感到遗憾，对他们来讲，死亡，也许还是件好事。伟大而崇高的公共投票最后将安瑞特人推向了灭绝的深渊，然而虫族在其中，也只不过担当了一个推动的职位。

到底是虫族造成了安瑞特的灭亡，还是安瑞特人自己选择了灭亡呢？他们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种族已经走到了终点？

恐慌喜欢思考这样的问题。在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就喜欢这些问题与论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比任何人都要迅速的参透了宇宙的真相。安瑞特帝国死于‘统一’，而这个年代的生物，人类与特瑞玛人，又将死于什么呢？

“这非常的有趣。我是说，这些图案。”

恐慌饶有兴趣的看着在美杜莎的工匠私人办公室中悬挂着的油画，现在这个时代很少再出现真正的艺术家。那些拿着全息显示屏哗众取宠的庸才可不算。但这一副，且不论它的笔触与艺术形式，图案就已经吸引了恐慌的注意。

“那是‘塔’。”工匠从自己的座椅上转过身来，他抽着香烟，把一只脚的脚踝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代表人类的愚昧无知与骄傲自大。”

“非常有趣。”恐慌的脸上带着微笑，他仍然看着那幅画，一座拔地而起的白色高塔直入云霄，而来自云层的闪电却击中了塔尖，让站在那儿的国王与王后从塔顶跌下，而高塔也轰然崩塌，“就像是来自神的制裁。”

“人们相信，那就是来自神的制裁。”工匠说，“你不相信神吗？安瑞特人没有神？”

“没有。他们理智到无聊的地步。”恐慌微微转过头来，他看向工匠，说，“没有神，但却有信仰。如果非要说的话，宇宙就是他们的神。他们认为宇宙赐予了强者保护弱者的使命。并且知道最后都坚信这一点。”

“我听说过那个。他们看上去非常虔诚，也非常……伟大。”

“的确。伟大到不可思议。怎么会有那般崇高的民族呢，真是不敢想象。但他们也并不完美，否则，也不会灭绝了。”恐慌露出了微笑，他说，“灭绝了他们的虫族，在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旧神呢。”

“那么你是新的神？”这个说法也还蛮有趣，工匠挑起了眉毛，他说，“你的能力很特殊。掌控有机体精神的力量，说是神也不为过吧。”

“不。这只是异能而已。”恐慌干笑了一声，他说，“你不是也认识一个有相似异能的人吗。他的异能，看上去比我的可怕多了。”

“我叫他死神。”工匠撇了撇嘴，他想起那个黑色长袍的青年，“不过，人类联盟在找到他的时候，命名他为‘恋人’。我倒是觉得，这两个名字，都还是蛮贴切的。”

“恋人吗……是啊。能够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存在，的确配的上这个称号。”恐慌仍然带着微笑，他说，“不过安格斯爱上的那个人，也的确非常的特殊。将巨大的异能控制在身体里，也是很辛苦的吧。真想替她解放出来呢……”

“我们曾经研究过她。但以人类的水平无法得知她的异能强大于其他异能者的原因。”工匠说，“也许你能告诉我答案。”

“只是巧合吧。碰巧有一个有机体，拥有了宇宙最多的眷顾。你也可以认为，是宇宙选中了她。但在我看来，她对于我们，对于裁决者或者战争都没有任何兴趣。”恐慌说着走到工匠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也的确是让人觉得有趣的女性。我都有些喜欢她了呢。”

“……”工匠没有反驳。他有些理解奥莉的心情。与其参与这些战争，不如在有生之年与所爱的人在一起。工匠用一些无法挽回的代价印证了这一点。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人类种族的生死存亡，来换回自己所爱之人哪怕一小时的生命。

恐慌似乎意识到了工匠心中情绪的波动，他看向了工匠，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他这样的微笑让工匠很不舒服。但工匠并不恐惧。他不恐惧恐慌，也不恐惧死亡。当一个人生无所恋，那些东西根本也就无关紧要。

工匠有他未完成的事业，这是他至今仍然活下去的唯一支撑。他恨特瑞玛人，同样也恨人类。他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让那些不负责任的家伙付出代价。巨大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