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微妙的宠溺(2/2)

她岂止不太舒服，简直是不舒服得快要炸掉了。然而她故作镇定地说，“我要上厕所，手头没有纸巾。”他的门留了条缝，她从外面刚好看到。

一本正经的语气。

简箴弯了弯嘴角，无言地替她抽取出几张纸巾，然后温声问她，“够吗？”

她摇了摇头。

他又往上叠加了几张，郑重的神态就像在给她颁发某个奖项。夏肃脚尖转向标着toilet的地方，撇下暂时的尴尬。

洗手台的水是自动感应的，夏肃一把手伸进去水就“哗啦啦”流出来。她记得张言一曾经还被这高科技吓懵过。

纸巾还有剩余，肚子已经不痛了。在她过去十多年，她很少像今天这样让自己突发状况。

地板刚刚有人拖过，夏肃洗完手出来踩上去时留下浅浅的鞋印。她踩得极轻，仿佛怕弄脏人家的劳动成果而始终小心翼翼。

简箴已经不在刚才的房间，而是换了一个地方等她。“是不是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我也有过这种时候。不过情况比你还要糟糕。”

夏肃挑了本书在他对面坐下，没说话，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在聆听。

“我要是告诉你，你猜你会不会笑？不如我们俩来竞猜。啊，不过好像不太公平呀，笑不笑你都能控制。”他像是自言自语，对面坐着的仿佛是一团空气。夏肃安静翻书的动作也极轻，几乎没有声音。

夏肃不语。他迫不及待地又说，“那次我发现自己没带纸，不过是在冲完马桶之后。在里面一直等都没人来，一个小时后我才意识到我在商场负一层的卫生间。后来你猜怎么着？我觉得我蹶了一个小时屁股都晾干了。”

他看似是在用自己的遭遇来制造话题，不过夏肃很快就从他的眼神当中读出另一个意思。他怕她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所以拼了命地，话多起来。

夏肃专心地读着书，几乎是目不转睛。“我比较关心的是那之后你是不是被人扶出来的？”蹲了一个小时，腿得麻成什么样？

简箴略一沉吟，眨眨眼说，“不，我是被人抬出来的。”

夏肃抬头嫣然一笑。那微笑虽然淡淡的，但是二人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不少。

“听你舍友说你最近在找兼职？”他看着夏肃说。

这个舍友除了赵微还能是谁。

“是的。”

简箴思索一番，“我这有一份工作，短期干倒是挺不错，薪资也合理。”

夏肃问，“是什么类型的工作？”

“是我朋友开的一家少儿英语培训机构，正缺老师呢。据我所知，你不是正好学这一块？”他的视线始终对着夏肃的脸，一刻也不离开。

夏肃沉默数秒钟，“先说好，我不能保证小朋友一定喜欢我。或许他们会跟你朋友告状，说这个老师不可爱，到时候可不能辞退我。”

不可爱，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他的嘴角漾起一丝微妙的宠溺，“好，不辞退你，我让他辞退学生。”